因是外伤,没受内伤,魏颐身上最开始几天着实让他受了疼,但好起来也快。
之后容琛再带着大夫去给他看病的时候,魏颐精神就好不少了,大多时候还会和容琛说会儿话。
再过几天,魏颐已经不用再躺着了,他可以坐起来。
日子往月中走,月明星稀,就着透窗的月光,魏颐被容琛搂着靠在他身上,很不高兴地嫌弃地说道,&ldo;我身上好多天没有好好洗澡了,都发臭了,让你离我远点你也不照着做。&rdo;
魏颐身上带着些药味,倒不难闻。
容琛看他蹙着的眉,显出不高兴的神色的漂亮脸蛋,就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道,&ldo;你臭的在我这里也是香的,我做什么要离你远点。&rdo;
魏颐因容琛的话而故作生气地冷撇他,道,&ldo;就知道这样哄着我,我才不信呢。&rdo;
容琛低头眼对着他的眼,笑道,&ldo;你不信能怎么着。我不说假话,我说是香的就是香的。&rdo;
魏颐没想容琛说起情话来也一套一套,眼里含上些笑意,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想到什么,魏颐又道,&ldo;等我病好了,我爹怕是会禁我的足呢。他总是用这些招数。&rdo;
容琛道,&ldo;你到我身边来吧?&rdo;
魏颐一愣,&ldo;到你身边去?做什么?&rdo;
容琛一笑,眼里全是温柔,道,&ldo;到我身边来做事,我给你父亲说,让他放你来。&rdo;
魏颐吃惊地道,&ldo;你连我父亲也说得动吗?不过,我明年要参加春闱,要在家准备,到你身边去做事,还是算了吧!&rdo;
魏颐虽然喜欢容琛,可也没想过因为容琛就放弃自己该做的事情,将来,他还是要入仕的,有个一官半职,也才能够养家,即使他将来不会娶妻,但他还要养魏归真,而且,人活一辈子总是要一份事业才行。
再说,他觉得自己这些年除了读书就是读书,还会点琴棋书画,假如不考功名,他也就不会别的,他家里父亲将来退休,因这些年太清正廉洁,没什么家资,只有两个小田庄能收点租子来维持生活,即使他以后过世,留点遗产给他们,那遗产也是少得可怜的,魏颐觉得自己肯定不能靠此来过地主的日子,故而他将来的生活只能指望自己去考功名当官。
魏颐虽然算是国家一级干部家里的公子,也面临着不好好读书考功名,将来就只能过贫困日子的境遇。
魏颐对生活还是有些危机意识的。
无论是容琛现在说让他到他身边去做事,还是将来这么说,魏颐觉得自己都不能答应,毕竟,跟在容琛身边做事,能做什么事,给他管铺子么,而且,跟在他身边做事,从此后定然就只能比他低一等了,和他之间产生点什么矛盾,自己还不能发脾气了,只能看对方的脸色,终究不是那么回事。
而且容琛家里肯定已经妻妾成群了,魏颐才不想跟在容琛身边去看他后院里的莺莺燕燕,所以,这样子分开过日子,想念的时候见一见,永远都能保持新鲜,魏颐觉得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魏颐拒绝容琛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的,但容琛提出那个提议,他其实是带着期待的,被魏颐这么简单地就反驳了,心里还是升起了一点失望。
不过,虽然失望,但他也没想要就此强迫魏颐,道,&ldo;不来就不来吧!那你好好准备明年的春闱。&rdo;
魏颐道,&ldo;那是当然。&rdo;
魏颐又想到从明鹭嘴里听说的,京里大世家家里的公子和府尹家公子因争风吃醋,府尹家公子被打成重伤,而且不治身亡的事。
魏颐本是一点也没关注白麟涵打了范成仲这件事的后续的,明鹭给他讲这件事是因为明鹭看病中的魏颐很无聊,故而当成京中鲜花将给他打发时间的。
明鹭生有讲故事的天赋,将这个事情讲得活灵活现,仿如她亲眼所见一样。
先是说两人同时看上了一个美人,没说性别,而且明鹭倾向于应该是个花娘,为了这个花娘,两人争风吃醋,世家公子因为府尹家公子更受花娘的喜欢,就于一月黑风高的夜晚,带人堵在府尹家公子回家的路上,然后把他狠狠打了一顿,府尹家公子回家后就死了,只把府尹家人伤心地不行,即使对方是大世家大门阀,也要向对方讨回公道,然后就上告了……
从明鹭讲给魏颐听的这个版本可见,故事的确在流传中会变得面目全非,因为人们总是在讲故事的时候要加入自己的主观意见和主观臆测,而这时候的这种闲话故事只是靠着人们的嘴巴在传,总是有这么多无事的闲人愿意来关注和闲话,于是,在京城里,这件事流传了就不下几十个版本了,人们各编各的,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而事情本来是什么样子的,谁去管它呢。
但魏颐还是从明鹭说的这面目全非的故事里找到了事情的关键点,然后联想到了白麟涵为了帮自己打范成仲这事,他心想,难道范成仲真被白麟涵打得回家就死了么?
而真实情况,他还让明鹭出门去打听了一番,得到的结果的确是府尹家公子死了,而且事情似乎还出了什么后续。
得到范成仲死了,白麟涵被上告的消息,魏颐是很震惊的,心里负担很大,因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怎么看怎么是他,但是他在家里,连发生的事情具体如何都不清楚。
魏颐很想出门去打听打听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因为身上有伤,他没有办法出门,于是心里因不知真相而胡乱猜测,这样更让他难受,愧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