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视,至秀猛然察觉自己之前的情绪过于幼稚。春家就这根独苗,便是有十个八个侍婢又怎么了?前世的春大小姐不也有四个贴身婢女么?
见她不语,春承放下长筷:“笑一个?你笑一个我就好了。”
至秀眼神无奈,红唇扬起,笑容清甜。
“哎呀,秀秀笑起来真漂亮。”春承吩咐阿喻重新取了一副竹筷。
至秀不明所以:“要做什么?”
春少爷接过筷子夹了笋片喂她:“来,你也尝尝?”
“我来之前用过早饭了。”
“尝尝呀。”见她犹豫,春承一愣:“不爱吃竹笋吗?”
“爱吃的。”
“那尝尝呀,哪有我吃你看着的道理?”春承得了便宜还卖乖:“秀秀,这笋可好吃了,酸酸的、脆脆的。”
被人夸奖厨艺总归是好事。大小姐轻笑:“我亲手做的,味道如何,我能不知道吗?”
“不一样。”
“嗯?哪里不一样?”
春承玩味一笑:“你做的和我喂的,能一样吗?”
“春承。”
“做什么?”
至秀指尖微颤着捏紧锦帕,轻轻凑过去,语气温柔:“你嘴角沾上油了,别动。”
她说不动,春承茫茫然地顿在那,呼吸之间,一股淡雅的兰花香无知无觉地包裹了她。柔软的锦帕擦拭过唇角,秀秀离她很近。
“春承,女孩子都是矜持的。”
“啊?”春承恍然从美色里挣脱出来。
事实证明,开窍和不开窍,远不是三言两语能填补。至秀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动作轻轻缓缓:“没事。你不是要喂我吗?我想吃了。”
是她没管好自己的心。她对春承动心了。
而春承看似浪荡轻佻,她的心还是她的,并没有给其他人。脱去那些正经肃然的伪装,她就是天生爱玩,因着两世的缘分和骨子里的担当,待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亲厚许多。
平白的,惹了情债。
至秀并不敢表露出那些深藏的情意。怕吓到她,怕连表面夫妻都做不成。
思及此,笋片的酸仿佛成了心底的醋。
她慢吞吞地皱了眉。
春承一直在留意她的神色:“不是说爱吃吗?怎么……”
“是爱吃的。”
至秀莞尔:“就是你喂的太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