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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汉献帝咆哮道：&ldo;别拿此话威胁朕。这天下天子只有朕一个，皇后、妃子随时封。敢如此欺朕，朕废了你们！&rdo;

伏皇后不动声色，将面前的碗筷摆弄了两下，说道：&ldo;陛下别说气话。我们伏、董两家不是因为当了国丈、国舅才有势力的，是先有势之后才能当国丈、国舅的，要不也轮不着我们进宫侍奉皇上。现若没有伏家、董家，陛下更是光杆皇上了。&rdo;这些话更堵得汉献帝透不过气来，他指着皇后骂道：&ldo;混账！&rdo;伏皇后冷冷讽刺道：&ldo;陛下倒想什么都占了。国丈国舅那边，事情但凡成了，是陛下独享天下，那时，我们这后、这妃也就真由得你废了。若事情败露了，是国丈、国舅两个老爷子先赔上性命，而后是董妃和我这个皇后赔上性命，陛下最后都未必有事。我们是赔上命侍奉陛下的，陛下也得让我们能活才行。我们若活不下去，也就不陪陛下玩这个赔命的买卖了。陛下看着办吧。若实在不行，明日陛下一上朝，就可以和姓曹的商议废后妃之事。随陛下吧。走，董妃。&rdo;说着，拉起董妃的手，起身要走。

汉献帝这次是真正愣了傻了，气冲冲呆立在那里说不上话来。好一会儿，一甩袖子长叹一声，在宫里来回急走。董妃虽被皇后拉着，但并未起身。

伏皇后拉着董妃的手，两人一站一坐在那里不动。

汉献帝来回急走了好一会儿，才站住了，显得十分疲惫地叹了口气，说道：&ldo;好了，朕一时言语过头了。皇后、董妃一直是侍候呵护朕的，朕不信你们还信谁？朕不靠你们还靠谁？咱们还是同仇敌忾，共同灭了曹贼再说。&rdo;伏皇后这时也把口气放缓，说道：&ldo;我还是那话，陛下既然让我们二人侍奉，总得让我们活得下去。我们赔上命，先为陛下灭曹操争天下。等争了天下，你再废我们也不迟。&rdo;汉献帝一挥手，万事化解地说道：&ldo;皇后董妃加上国丈国舅，朕和你们一起五个人，只要这五人同心，就足以争天下。&rdo;伏皇后要落到实处：&ldo;芙蓉妹的事，陛下想必不再提起了？&rdo;汉献帝一摆手说道：&ldo;春秋战国吴起杀妻求将，芙蓉妹本是街头一个卖唱的，算什么？朕不会为这种鸡毛蒜皮坏了大事。&rdo;

伏皇后说：&ldo;陛下如此说就好。&rdo;

这时，黄福又慌张而小心地进来：&ldo;启禀皇上……&rdo;汉献帝转身看着黄福：&ldo;怎么，太医来了吗？&rdo;黄福说：&ldo;太医是来了，只是……&rdo;汉献帝说：&ldo;只是什么，人不行了？&rdo;黄福说：&ldo;人保住了，但小产了……是个男胎。&rdo;

汉献帝愣了，转过头看看伏皇后和董妃。

伏皇后冷冷地面对着他。

二

董承接了伏完口传的天子密诏后，立刻紧急行动。歃血立盟之七人，西凉太守马腾回了西凉，皇叔刘备叛变曹操后拥兵据守徐州，在许都剩下五人。这日董承以过生日为名，晚上邀集其余四人一同到宅中密谋。此时，董承在书院书房中踱来踱去。书房中已摆布了煮酒果品，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已到，单等昭信将军吴子兰。

董承焦急地说：&ldo;吴子兰将军怎么还未到？&rdo;

先到的几个人已谋划了一阵，未见眉目，皆愁眉不展。

正值此时，一顶轿子在寒冬夜晚的街道上飞奔，来到国舅府门前停下，随轿家仆侍候昭信将军吴子兰下轿。吴子兰一边拾阶而上，一边对随来的家仆一指府门口挂着的&ldo;董&rdo;字灯笼说道：&ldo;你们远远在偏僻处等候，一见此灯笼摘下，又挂上，就立刻赶过来接我。&rdo;家仆点头，带领轿子避开。吴子兰刚到大门，家奴秦庆童迎接道：&ldo;昭信将军，国舅和先来到的诸位大人都在书房，唯差吴将军吴大人了。&rdo;说着，引领吴子兰一路匆匆穿亭过院来到书院门口。

秦庆童说：&ldo;大人请径进。奴才遵国舅吩咐不再进书院。&rdo;

吴子兰手中拿着两轴画进到书院，又推门进到书房。董承正在踱步，站住道：&ldo;你这文武全才的儒将，本是昭信将军，为何失信迟到了？&rdo;吴子兰将轴画夹在腋下，对众人拱手道：&ldo;吴某迟到，失礼了。&rdo;

董承说道：&ldo;歃血之盟七人签名，现西凉太守马腾，皇叔刘备，一个在西部西凉，一个在东部徐州，皆无消息，外线一无进展。内线剩我等五人，受血诏数月以来一无所成。近日陛下召国丈入宫，来我府降口传密旨，陛下说为此事&lso;夜难入眠，日难进食，焦心如焚&rso;，责问我等，&lso;不能为天子分忧者，何为社稷之臣？何为忠义两全之士？&rso;陛下密旨还道，&lso;授诏数月，未建寸功，究竟忠在哪里？诚在哪里？智在哪里？勇在哪里？&rso;陛下最后责问我等，&lso;朕已两日粒米未进，汝等为臣若安居无为，有何面目面对天地祖宗？&rso;&rdo;

这四人一听董承转述的密旨，立刻起身朝北下拜。

王子服说：&ldo;陛下，臣确实无颜面对天地祖宗。&rdo;种辑说道：&ldo;受诏数月，未建寸功，臣等确实要扪心自问，忠在哪里？诚在哪里？智在哪里？勇在哪里？&rdo;吴硕说：&ldo;陛下两日粒米未进，臣等不能为天子分忧，难为社稷之臣，更非忠义两全之士。&rdo;董承则说：&ldo;今借生日之名，聚诸位来此一会，共商大事。诸位起来吧，叩拜自责无用，愁也无用。&rdo;几个人都起来了。王子服说道：&ldo;受血诏数月，未建寸功，我头发都愁白了。&rdo;种辑用力一捶大腿，说道：&ldo;我也是日日愁，将自家的台案都捶裂了。&rdo;吴硕说：&ldo;我日夜苦思此事，不知从何下手。曹贼防范越来越周密，无隙可乘也。&rdo;董承更是愁眉不展地说：&ldo;现在才明白，杀身成仁容易，智勇双全成功难。&rdo;他看着吴子兰说道：&ldo;昭信将军吴子兰，今日唯有你迟到，唯有你听陛下口传密旨无有一言，唯有你未说一个愁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