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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汉献帝问：&ldo;你的暗喻，他们明白了？&rdo;

伏完说：&ldo;那是当然，这是陛下局势元亨利贞理由一。&rdo;

伏完呷一口茶接道：&ldo;二是太尉杨彪反曹之心甚切。&rdo;汉献帝十分注意了。伏完说：&ldo;虽征伐四面之大军属曹操实力，但京都戍卫与宫廷禁卫太尉杨彪与曹操分庭抗礼各有一半兵马。此人十分要紧。杨彪过去曾与袁绍有仇隙，袁绍想借曹操之刀杀杨彪，曹操未应。杨彪对曹操似有感念之情。但时过境迁，他现在与曹操的争夺最甚。陛下请想，两人近在咫尺，权势之争情势之必然。杨彪此次亲自来臣府上看望，彼此话外有话，心有灵犀，算是搭上桥了。&rdo;

汉献帝兴奋得摩拳擦掌：&ldo;嗯，好。&rdo;

伏完接道：&ldo;三是刘备到了。陛下想必早已知道。明日曹操要同他一起上朝叩见陛下，刘备此人非同寻常，陛下对他论功行赏要赏足赏够，这以后是牵制曹操的有力之人。&rdo;

汉献帝说：&ldo;这朕早就想好了。&rdo;

伏完接着说：&ldo;局势大亨理由之四是徐州郑康成那里，郑公名满天下，朝内外一半官吏不是他学生也是他学生的学生，一言足以声动四海。探清楚了，他反曹无疑，与袁绍等人也多有反曹的交流。以上四点讲的都是当今重要人物与势力。再看朝内上下，理由之五是除了曹的亲信，其余来路的官员都反曹，曹一霸朝政，排除异己，众人敢怒不敢言。这个只需一点点挑他们的火，也要等曹贼的恶迹进一步彰露。相机联合，必成大势。理由六是民心反曹。多年战乱，百姓早已痛恨曹操穷兵黩武。理由七是汉朝四百年天下，正统难以动摇，虽然暂时式微，但官民都只知天下姓刘，谁也不愿其姓曹。董卓之流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前鉴。&rdo;汉献帝这时接话道：&ldo;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还不是得打朕的旗号？朕……&rdo;伏完讲起话来滔滔不绝：&ldo;所以臣方才讲了，陛下不用焦急，臣早已为陛下策划好了，只须‐‐&rdo;汉献帝话被打断颇为不快，伏皇后早已察觉，这时说道：&ldo;父亲，你一张口就收不住，还要听皇上多讲。&rdo;伏完立刻道：&ldo;皇上明鉴，请谅臣一时冒昧多言了。&rdo;汉献帝又显宽宏大量地一摆手：&ldo;朕让汝先畅所欲言，朕心中自有江山如故。&rdo;

伏完看看献帝颜色，又接着道：&ldo;臣还在谋划一个最为要紧之事。&rdo;

汉献帝显得心中早已有数地从容说道：&ldo;你讲。&rdo;

伏完说：&ldo;当下要选一个中枢人物，由他于朝廷上下行机密之事，联络死党结歃血之盟，并联合四方诸侯相机密图举事。这个人选最为要害，臣不便担此任。要有一个要职在身的忠诚可靠之士，在朝廷内外张罗。&rdo;汉献帝都已听明白，这时满腹韬略成竹在胸地一挥手：&ldo;朕早有此想，且不止此想。&rdo;伏完说：&ldo;陛下圣明。&rdo;

汉献帝立起身踱步刚要发挥，黄福进来压低声禀报：&ldo;徐州密报。&rdo;汉献帝不耐烦：&ldo;待会儿。&rdo;又问：&ldo;什么事这么急？&rdo;黄福察看汉献帝一眼道：&ldo;是皇上在郑康成府安的眼线来的密报。&rdo;汉献帝注意了：&ldo;讲。&rdo;黄福道：&ldo;曹操在班师途中，即令军师荀攸出面五百里加急给郑康成去信，还送去曹操亲笔书写的诗，结尾四句是……&rdo;黄福看了看手中密件：&ldo;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rdo;汉献帝冷笑了：&ldo;他想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了？&rdo;伏完插话道：&ldo;这是想拉拢郑康成。&rdo;黄福说：&ldo;不然。据说是曹操看上了郑康成的外孙女白芍，想让她去曹府陪读。&rdo;汉献帝怔了一下，随后更冷笑了，拿起一个茶杯在手上把玩着，忽然往地上一摔，茶杯粉碎。

董妃吓得往伏皇后身边靠了靠。伏皇后、黄福、伏完都仰看着汉献帝。

汉献帝说：&ldo;曹贼霸天下霸得还不够？真是可恶之极。&rdo;

伏皇后察言观色道：&ldo;郑康成不会受拉拢，那个才女也不会去曹府。&rdo;

黄福看看汉献帝，又小心补充禀报：&ldo;郑府似乎已在准备送郑康成外孙女启程。&rdo;汉献帝恼怒了：&ldo;滚，下去。&rdo;黄福惴惴地退下了。汉献帝大步踱来踱去，站住，背着手对伏完说：&ldo;你不是说郑康成反曹无疑吗，何来此阿谀曹操之举？&rdo;伏完说：&ldo;事情未必如此。&rdo;汉献帝说：&ldo;若如此呢？真把人送曹府了呢？&rdo;伏完说：&ldo;依臣揣测，一个，很可能是将计就计，在曹府安一个奸细。&rdo;汉献帝冷笑一声：&ldo;郑康成肯做如此牺牲？&rdo;伏完说：&ldo;另一个，郑康成也可能脚踏两只船，给自己留条后路。&rdo;汉献帝随手拿起一个盘子狠狠一摔，坐下道：&ldo;我看就是如此。&rdo;伏皇后劝道：&ldo;如此也无妨，我看他最多是半只脚踏在曹操船上，还多半是皇上的人。&rdo;

太监黄福又进来报告：&ldo;有要事禀报皇上……&rdo;汉献帝还在火：&ldo;有完没完了？&rdo;黄福看了看汉献帝脸色，说：&ldo;方接到密报，曹操今夜微服出行，将许都副太守杨雕，即太尉杨彪之子，以违犯禁酒令等罪名拿住，当即在许都太守府行杖一百。&rdo;汉献帝一下怒气转了：&ldo;噢？&rdo;黄福吃准有这效果，接着嘻嘻一笑：&ldo;听说许褚监杖，杖杖落实，打得杨雕皮开肉绽。今夜已将人羁押在许都太守府，往下还要一并治他抢夺民女罪等，弄不好，头都没了。&rdo;汉献帝来了兴致，挥手让黄福退下。伏完立刻献话道：&ldo;这还不是把太尉杨彪逼成他死敌了？臣方才说要等曹贼之恶迹日渐彰显，这不正是如此？&rdo;汉献帝气顺了，大度地一挥手：&ldo;何好何歹，杨彪、郑康成等终会心知肚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