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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汉献帝一下回过味来，方才对董妃有言在先，不免尴尬。

董妃正贴宫门侧听，忽然厉声问道：&ldo;谁在外面窃听窥探？&rdo;汉献帝、伏皇后也一下警觉了，汉献帝喝问：&ldo;何人在外？&rdo;门推开了，是黄福，对董妃道：&ldo;奴才要问今夜皇上如何安歇。&rdo;董妃一时难语。

汉献帝走过来又喝道：&ldo;不是告诉你不叫不要进来吗？&rdo;黄福进到宫里，略扫了一眼局面，叩拜道：&ldo;夜深至此，奴才实不知皇上今夜何处安歇，不知该如何安排。&rdo;说着抬头看了看汉献帝这一身平时并不见穿戴的锦袍玉带。汉献帝回头看看董妃，又看看伏皇后，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黄福爬到汉献帝跟前，站起凑近低声道：&ldo;今夜皇上不妨还是射董卓家那只雌鹿得了……对，就是芙蓉妹。&rdo;汉献帝也声小了：&ldo;朕不是说过只宠幸她一次，从此关入冷宫永不宠幸了？&rdo;黄福说：&ldo;皇上只是对奴才这样讲过，并未宣旨。奴才并未对他人说过。&rdo;汉献帝说：&ldo;她这两日有何表现，有怨言否？&rdo;黄福摇头道：&ldo;并无怨言，还刺破手指写了两个大字挂于居室。&rdo;汉献帝惊诧了：&ldo;她也刺指血书？&rdo;黄福起疑了：&ldo;何人还曾血书？&rdo;汉献帝自知失言，说：&ldo;古人有如此事。她所写何字？&rdo;黄福说：&ldo;&lso;安命&rso;二字。这不是顺受之义？&rdo;汉献帝回看一下，踌躇道：&ldo;如此深夜，临时安排……&rdo;黄福也瞟一眼那边的后妃二人，小声说：&ldo;奴才预先安排好了，早已将其香汤沐浴，只等皇上有旨，立刻大抬盘囫囵抬到皇上寝宫。&rdo;汉献帝瞪眼了：&ldo;你怎敢如此擅自安排？&rdo;黄福说：&ldo;皇上今日田猎不爽，夜里总要出出火才解郁闷，奴才是有备无患，斗胆效忠。皇上若不取，自当无此安排。&rdo;汉献帝又回头看看。董妃垂眼沉默地坐在那里，神态游离。伏皇后则发话了：&ldo;皇上今夜在哪里安歇，还是自行圣意，不必顾及我与董妃。&rdo;汉献帝想了想，说：&ldo;也好，你们陪朕说话至此夜半已十分辛苦，各自安歇吧，朕另行安排。&rdo;

伏皇后默然点点头，安抚地拍拍董妃手，董妃仍低眼坐着，神态游离。

汉献帝起身要走，又想到身上的锦袍玉带，想要解脱。黄福说：&ldo;这锦袍少见皇上穿过，很华美，这玉带也未见皇上系过。&rdo;他凑近汉献帝耳旁道：&ldo;不如今夜宠幸完了，将玉带赐小雌鹿，也算圣恩浩荡。&rdo;汉献帝瞪眼了：&ldo;放肆！&rdo;黄福立刻无声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压低声道：&ldo;叫你胡言乱语。&rdo;

汉献帝将锦袍玉带解脱下来交给伏皇后小心收起。

黄福在一旁特别注意地观察着。

五

当日下午。荀攸、郭嘉各乘一轿同在相府前下轿，而后径进相府。大门两边将士持戈按剑对他们行注目礼。两人登台阶，进大门，穿庭院，边走边匆匆议事。

荀攸说：&ldo;今日田猎疑事颇多。一个是杨彪箭壶里到底有何鬼祟，现仍不知。二是有人见关羽欲持刀拍马冲出杀主公被刘备制止，此事关系重大。三是伏皇后将相府主簿白芍召去，两车邻近不知说些什么。四是杨雕射箭，关羽持刀欲杀主公，白芍在那个位置都该能看见，为何不见她举报？&rdo;郭嘉道：&ldo;这个&lso;窈窕淑女&rso;当初可是荀攸兄推荐的。&rdo;荀攸道：&ldo;所以我尤其要盘点清楚，原想为主公找个陪读解闷，不曾想到现在疑点丛生。现下她得主公如此宠信，整日伴在主公身旁，真要出个万一，可是天大之祸。&rdo;郭嘉说：&ldo;今日见主公，一要劝主公务必杀了刘备；二要对白芍旁敲侧击，探个究竟。&rdo;荀攸道：&ldo;郭嘉兄所言极是。&rdo;

李典、许褚带领一二十将士骑马急驰过许都街道，二位将军神色沉郁。到了相府，众人翻身下马，李典、许褚将马缰绳交给随行将士，径进相府。

曹操正当堂坐着，受伤的左臂仍包扎着，身侧坐着主簿白芍，她面前台案上放着笔墨纸张，正整理着。身右立着曹丕，一身盔甲军装，神情静穆。荀攸、郭嘉急进来要叩拜曹操，曹操一摆手，两人长揖作礼便肃立曹操左边。李典、许褚二人紧接着虎虎而进，要叩拜曹操，曹操又一摆手，两人立刻简单拱手行礼，肃立于曹操右边。曹操开言道：&ldo;上午田猎，事端颇多，现就召诸位会商一下。李典、许褚，你们二位先说。&rdo;李典立刻禀报道：&ldo;遵丞相令，暗中监视杨彪，未发现其有何不轨。他一上午田猎仅射三箭，三箭皆中，一兔二狐。箭壶中剩箭仍是满满的，也未见他折箭丢弃，田猎罢就径直回太尉府了。&rdo;许褚补充道：&ldo;其箭壶若有他人之箭想必也带回家销毁了。&rdo;李典又接着说：&ldo;回到家他就闭门谢客。上午田猎时，杨彪远远看见杨雕被捆，也未有任何发作。&rdo;荀攸说：&ldo;他有何理由发作？他该到皇上及丞相面前请罪才是‐‐爱子犯如是大罪。&rdo;曹操摇头道：&ldo;他请罪便等于替杨雕认罪，杨雕还未审，真相未明，他这样按兵不动是合理的。&rdo;

曹丕向前一站说：&ldo;明后日刑部、吏部就开始会审杨雕。此人死硬，也可能宁死不招。另，他射的是父亲丞相大人，所折弃之箭又是儿丕的。儿现虽已为吏部、刑部侍郎，是否对此案回避为好？&rdo;曹操说：&ldo;此案你自不可任主审，但任副审、陪审皆可。此谓适当回避，适度参与。若为主审，难避当事之嫌；若不参审，又有避嫌过当之嫌。我曾与你讲过用权之道乃权衡也，就是此理。&rdo;曹丕说：&ldo;谨遵父教。&rdo;曹操说：&ldo;要继续监视杨彪，他今日按兵不动，不等于明日后日永远按兵不动。曹丕及张辽都要清查手下之人，查出是谁里通外人偷窃箭支。另，审问杨雕要让孔融、赵彦陪审，以示公正。&rdo;众将等纷纷说：&ldo;遵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