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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1页）

曹操盯着白芍：&ldo;三年过后呢？&rdo;

白芍若有所思地说道：&ldo;我估计不会再回到丞相这里了。&rdo;

曹操一挥手赶走如此沉重的话题，哈哈一笑：&ldo;不说这些，在此书房，我倒想起两年前我与你初次相见，我拧了你胳膊，想验证你是否刺客，结果赔了许多不是。&rdo;白芍目光恍惚也想起往事，在回忆中说道：&ldo;谁也不要欺负人。&rdo;

曹操接着展开这个话题：&ldo;那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烛光，孤拿出鱼肠宝剑，向你展示其锋利，削剑如笋，你看得毛骨悚然。&rdo;白芍仍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ldo;那把鱼肠剑后来还真有了用场。外祖父说，一人一物，都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于世，此话不谬。&rdo;曹操接着延伸话题：&ldo;那你出现于曹府又因何故？&rdo;

白芍回忆着叹了口气：&ldo;此事真是难讲，可以说一言难尽。&rdo;

曹操尽量调侃地笑道：&ldo;老天派你来救我命的？一次防了吉平太医下毒，一次防了中军帐总管朱六行刺。&rdo;白芍对曹操的说笑没有应和，目光还是有些恍惚。曹操接着活跃气氛说道：&ldo;第一次你在曹府显露才能，孤要对曹丕面授机宜，先暗写了&lso;面授机宜&rso;四字，让军师荀攸、郭嘉猜，都猜不出，主簿出口四字&lso;面授机宜&rso;，让他等先吃一惊。&rdo;曹操看了一下白芍，又接着继续，&ldo;又一次，文武左右议事，有人对你质疑，你一通念诵会商记录，言锋犀利，将他们个个驳得体无完肤。&rdo;曹操看着白芍，见还没反应，又接着道，&ldo;还有，那次在相府后花园饮酒，孔融评点孤的诗《短歌行》，出言狂妄，你将孔融的评点通篇驳倒，弄得他这个文魁星黯然失色，他居然脸上挂得住，还当场跪下，向你求婚，真是可笑。&rdo;曹操说着哈哈笑了。

白芍却在回忆中莞尔一笑，而后神情忧郁地说道：&ldo;丞相此刻是想哄我高兴呢，但再哄我，此次也是一走再难回了。&rdo;

曹操那一番有意的说笑一下停了，眼睁睁地看着白芍：&ldo;为何？&rdo;

白芍说：&ldo;练道家百日不语功后，已觉得人活于世，甚为虚无。当时若不是担心朱六潜伏丞相身边，可能加害于丞相，我也可能不回来了。&rdo;曹操点头道：&ldo;道家善讲虚无二字，其祖宗老子《道德经》开此先河。孤则爱讲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这次班师回来，在朝廷对那个陛下讲过此话。今日对你也讲此话。你的两位至亲去世，此刻心感虚无乃为必然。时过境迁，心情自然还会变。孤倒还是想与你说些不添愁的话，刚才讲到那位陛下，孤就想起来两年前那次田猎，孤笑那位陛下跑到你面前孔雀开屏。你当时笑孤想当孔雀王。&rdo;白芍想起往事，心不在焉地讽刺道：&ldo;丞相那次还说，许他孔雀开屏，不许你赚人眼泪？&rdo;

曹操佯装哈哈大笑：&ldo;那次我也是中箭，我明知不是毒箭，但说弄不好可能是毒箭，就把你吓得落泪了。&rdo;白芍回忆起遥远往事，目光恍惚，而后回过神来，哀伤地一笑：&ldo;丞相，往事不堪回首，别说了……&rdo;

曹操看了白芍一眼，站起来背手踱了几步，站住说道：&ldo;往事难得不回首，难得忘怀。主簿两次救孤之命，孤难忘。陪孤在官渡苦战三月，孤难忘。&rdo;

白芍叹了口气：&ldo;本不该救你，给天下添如此多事。&rdo;说完停了停，想起什么，眼泪盈眶，&ldo;求丞相不说往事了。&rdo;

曹操点头道：&ldo;好，就不说往事了。说说现事。你这次去徐州送葬，而后守陵，无论是百日，无论是一年，孤都会让徐州刺史妥加照顾。守陵日满，孤再让刺史派兵送你回来，孤或亲自带兵去接你。&rdo;白芍摇了头。曹操道：&ldo;还是必守三年？&rdo;白芍肯定地点点头：&ldo;丞相，我说此话并非一时心念，我是想定必须如此。我说三年之后可能不再回曹府，也绝非虚话诳丞相。此时已觉人世虚无，三年一过，千日之隔，纵使对丞相还有牵挂，也就泯灭尽了。丞相自有南征北伐、纵横天下之事业，往事已矣，丞相不再提了。再提，就实是为赚我眼泪了。&rdo;

曹操听此，看着白芍半晌无语，踱了几步站住，看着白芍：&ldo;莫非往事于主簿无一所想所忆？&rdo;白芍恍惚片刻，凄然一笑：&ldo;想起去年正月，跟随丞相微服出行，那日下着雪，在街上小饭铺喝羊汤吃烧饼，丞相那打扮，现想来挺好笑的。&rdo;白芍露出一丝回忆的笑容。曹操看在眼里，立刻跟话道：&ldo;我装老爷你装少爷，我十足地当了你一回父亲。&rdo;曹操说完停了停，见白芍并无反感，又道，&ldo;还有可堪回首之往事否？&rdo;白芍依然目光蒙眬地说道：&ldo;想起你头痛，为你针砭时，你那样子挺可怜的。&rdo;曹操不禁叹息：&ldo;主簿其言甚善。&rdo;

白芍看了曹操一眼：&ldo;还想起丞相吹起牛来挺性情的。&rdo;

此时，外面有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是小翠的呼唤：&ldo;小姐。&rdo;曹操说：&ldo;小翠进来。&rdo;白芍站起说：&ldo;我去。&rdo;她走到门口，拉门出来，小翠站在门外，外面已现一片微明，不知何时下开雪了，小翠肩上已披着雪。白芍说：&ldo;下雪了？&rdo;小翠点点头，而后说道：&ldo;小姐，朱管家他们来了，要搬你的行李装车，不是说好天一明就出发？你若没什么要用的，我就让他们搬了，反正已收拾好，我只留下路上的梳妆用具。&rdo;白芍说：&ldo;让他们搬吧。&rdo;说着看了看黎明前暗黑朦胧的院子。小翠说：&ldo;还有，小姐记得还要回房梳妆。&rdo;白芍点头：&ldo;我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