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澜也注意到了周彦川,斜斜地乜一眼后,转问陆允初:“他是你的交往对象?”
这富有戏剧性的一幕,与当初陶谨在gay吧门外被误会的处境何其相似。然而陆允初不是陶谨,他没有发泄戾气的欲望,只觉得荒谬可笑。
“妈,我们是朋友。”
“朋友?”吴澜一脸的不可置信。
“阿姨,我们确实是朋友,”周彦川连忙解释,“我就住对门,都是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才想一起吃个年夜饭。”
“你知道他是同性恋吗?”吴澜反问周彦川。
“知道啊,”他淡淡地回答,“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还肯跟他做朋友?”
陆允初的皮肤本就白净,被吴澜一呛,脸上更无血色,难堪到说不出任何话。
“阿姨,我是外人,这么说可能不合适,”周彦川不愿跟长辈顶嘴,可又替陆允初不平,“您的话过了,取向不一致当然可以做朋友,他是什么样的人,跟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关系。
“说得好听……”吴澜没有完全取信,但也怕是自己误会,连累了不相关的人,闹出笑话。
“既然您大老远过来,”周彦川试图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要不咱们就一起吃个饭,有什么要紧的慢慢说,行吗?”
“我不是来吃饭的,”吴澜强压下不快,对二人说,“我现在就想跟允初说几句。”
周彦川下意识地望向陆允初,后者冲他点点头。他了然,比着口型说:“我一会儿再来。”
“允初,”客厅里剩下母子俩,吴澜难得平和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能回家吗?”
“你还跟爸妈记上仇了是吗?”她绕过沙发,到儿子跟前,“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大过年的跑这来找你吗?”
陆允初确实不知道,也猜不出她的用意,如果想让自己回家过年,不应该在三十当天。
“昨天晚上,我跟你爸又因为你的问题吵了一架。”
原来是这样。陆允初又想笑了,也只有他们吵架的时候,自己才会变得有存在感。
“我一时气不过,就来找你,结果你还是这副态度,”吴澜自嘲地笑着,“你爸觉得是我让你从小学画画害了你,我以前是看你对玩具什么的都没兴趣,只有谈起画画才有些笑容,所以给你找了老师……是我害了你吗?你是不是因为学艺术才变成同性恋?”
“不是。”陆允初感到一丝无力,母亲根本不了解这些,可她当初的纵容给过自己希望,使他总在潜意识里觉得她会站在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