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航一耳根红了起来,又把手放回方向盘不想关了,“就快到家了,一会就到了。”
徐开慈突然提高声量,非常生气,又很崩溃地回答道:“我特么让你关了!我觉得很恶心不行吗?我不喜欢行吗?”
程航一怔怔不敢动,不晓得他在说反话还是是真的,他很烦徐开慈这样,但心底是同情的。
这个时候说什么感同身受,说什么共情都是假的,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和现在的徐开慈有同样的经历,更不能切身感受徐开慈到底有多崩溃和多痛苦。
“你忍忍,马上就到家了,回家我帮你弄干净。”最终还是没忍心关了空调。
——
下车后程航一没把徐开慈轮椅搬下来,直接背着他上的楼,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的了,徐开慈肯定坐不住轮椅的,他也不忍心再用那些带子绑着他。
徐开慈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地下停车场昏暗一片,只能影影绰绰依稀辨认他们两个人印在地上的影子。
程航一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更能理解徐开慈经常说的那句话。
——“我只有你了。”
他叹了口气问徐开慈:“你要不要哭一会?趁这里没人。”
记得以前孟新辞高三那会经常会在学校背后一条很黑的小巷子里躲着哭,或者是抽烟,那会程航一还笑说别娘们唧唧的,哭什么。
现在反过来,他倒希望徐开慈哭一哭,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半死不活的,至少也算一种发泄。
“不要,快点上楼。”
徐开慈不是孟新辞,他不会哭,更不会觉得哭一顿就会好。
进了家门,程航一随意把鞋子蹬掉在门口就背着徐开慈进了浴室,其实应该在房间里帮他把衣服脱了的,但徐开慈肯定不愿意就这么躺床上的。
有些时候程航一会怀疑徐开慈是不是有点洁癖,但是想想他以前住的那间公寓,又觉得洁癖和他应该八竿子打不着。
他把徐开慈放稳在浴室里的那个靠背椅上,死死地抵着他让他坐好,一边打开淋浴头,一边帮他把上衣脱了,再半蹲着抱起徐开慈脱了他的裤子和袜子。
热水从热水器里出来需要几秒,这会砸下来的是温凉水,徐开慈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缩了一下脖子,但也就一下,很快就垂着头任程航一摆弄。
程航一身上也被淋了很多水,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会一起洗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