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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2页)

大熊前掌趴在石台上,半个身子浸在湖水里,看似在散热。见到聂向晚来了,还喔地唤了声。聂向晚硬着头皮走到卓王孙身旁,低声道:&ldo;公子让让。&rdo;待卓王孙慢吞吞退向一边,她将木桶里的鱼食放到熊王跟前,说道:&ldo;好大白,上来吧,我给鱼吃。&rdo;

熊王挣扎了一下,慢慢爬上石台。聂向晚趁机将木桶朝后移动半尺。

身后卓王孙在问:&ldo;大白是你豢养的?&rdo;

聂向晚抬起木桶底敲击石面,继续诱使熊王上岸,回道:&ldo;不是。&rdo;

&ldo;可我瞧着与你差不多,都是一个心眼。&rdo;

聂向晚抿嘴不答,因为她知道,一旦回答了气势就会落向下乘。

卓王孙却说道:&ldo;你来之前,我已喂了两块肉饼,它为了要挟第三块饼,这才下了水。&rdo;

聂向晚忙回道:&ldo;公子不可随便喂食,大熊笨重,不识人性,恐怕会误伤公子。&rdo;

&ldo;大白很通人性,比你的心思浅。&rdo;

听到这淡淡的一句话,聂向晚提桶的手不由得一顿。她暗想,卓王孙话中有话,难道是他看出了什么?要找出疑问也很简单,只要她不着痕迹地试探就行。

&ldo;公子似乎是对我心生不满……&rdo;

夜风微凉,大熊抬掌爬上石台,抖了抖身上的水。卓王孙始终垂落右手,左掌却轻轻一动,在袖口处翻出了一张油纸包住的糟肉饼。大熊闻到味道,自发走上前,站在卓王孙身边便不动了。他无意喂食,它也不刨抓,只是低头嗅着。

可见,大熊是很通人性的。

卓王孙抬眼看着聂向晚,道:&ldo;我问你一句话。&rdo;

聂向晚这才知道他深夜来石湖的目的,竟是为了一句话。

&ldo;方才代袁骊吹笛子时,你心里可曾想起一个人?&rdo;

聂向晚见先前暗助袁骊的伎俩被识破,也不推脱,索性慡快问道:&ldo;谁?&rdo;

&ldo;教你吹曲的人。&rdo;

&ldo;公子为什么要问?&rdo;

&ldo;夜曲低回婉转,似乎寄托了哀思。&rdo;

聂向晚默然。她当然知道这曲《杏花天影》是为了诉说吹奏者身不由己的隐痛,就如叶沉渊的心意一样。站在花墙后吹奏时,她并没有想到很多,然而头脑中突然浮现的影子,的确是挥之不去的。

卓王孙看着她暗淡下去的眼睛,再紧着声音问了一次:&ldo;真的想起了那个人?&rdo;

&ldo;是的。&rdo;

卓王孙笑了起来:&ldo;那便好。&rdo;

聂向晚心奇,凝神去看卓王孙,发觉他的眉眼有异于前,竟然透着一股隐隐的熟悉感。正待她深究时,卓王孙突然放下肉饼,转身离开了石湖。

大熊毫不客气地啃食完肉饼,一路循着卓王孙的背影走去。聂向晚站在石台上怔忡许久,暗想,这绝对不可能,他明明是卓公子,在萧皇后的宴席之上,我已验明过正身。卓公子谈吐大方,行使使臣职责,若是换做旁人,一定不会做得这般出色。

然而,他为什么追问她的想法,又是让她费神之事。

聂向晚慢慢走回屋舍休息,仍然推想不出其中的联系。一想到即将要来的公主大婚,她不得不摒弃其他的心思,转念推敲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将卓王孙的问话抛在脑后。

翌日清晨,梳洗一新的袁骊经过院落去向卓王孙请安,站在窗前的聂向晚自然看得见。随后,袁骊请求卓王孙陪她游玩,甚至还提出同行华朝的要求。桑麻扶着杂耍班的栏车出坞堡,趁机向聂向晚说了这则消息。

聂向晚低声道:&ldo;小姐缠住了卓公子,这可是天大的机会,省去了我的一番口舌。&rdo;

桑麻点头道:&ldo;趁风行船,我们甩开手干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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