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之后,观察伯爵的样子。
伯爵……应该已经疲惫不堪了。
失去至爱的悲伤一定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像我这种正常的神经一开始就磨耗殆尽的人,就连想像都十分困难。
没错。
向我投以这个问题的人,目前的境遇有些特殊。他失去了刚与他结为连理的妻子。
那么,
或许我能够准备的两种回答,都不适合在这种时候说出。
伯爵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他眼中有着极为深刻的哀伤。
即使如此,
我仍然强烈地感觉他在微笑。
「怎么了?」伯爵追问。
为什么,
「为什么……问我?」
结果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回去。
伯爵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即使如此,我仍然不觉得他那表情是哀伤。在我看来,那完全是高傲的贤者在对提出蠢问题的愚者投以怜悯的表情。
「因为,」伯爵说,「您知道答案。」
「我知道答案……?」
「没错。您……对,就是最初会晤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提出了相同的问题,而您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
伯爵大大地摊开了双手。
「您说,活着……没有意义。」
「您……记得啊。」
或者说,没想到他听进去了。
「当然了!」伯爵夸张地应道,「我当然记得了!我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伯爵,您……」
「生命没有意义‐‐您若无其事、毫不犹豫、一派轻松地这么回答我,不是吗?」
‐‐那只是……
只是我没有深思罢了。
‐‐而且,
即使伯爵听进去了,
我也完全不认为他能够从我那番胡说八道的回答里找出千万分之一的价值。因为后来我一次又一次地被伯爵责备我的冒失、训以贤者的真知灼见、让我认清自己的蒙赎。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获得半分领悟。纵然他再三对我投以相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