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中尾音拖长。显然,真的比昨日放松。
他们讲话的时候,季宵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火焰燃烧留下的灰尘堆。
我留意到,用手臂碰一碰季宵,季宵就侧头看我。
虽然有“密音频道”,但我们依然需要时不时开口讲话。
我问季宵:“想什么呢?”
季宵慢吞吞说:“草木灰可以净化水吧?”
他是真的在颇认真地思索,是否要带一些草木灰离开。
我:“……”
我语重心长,“可以是可以,但有火啊。要喝水的时候煮沸就行了,其他的,没必要吧?”
季宵轻轻“啧”了声:“也对。”
倒是蒋老师扭头过来,“哎,我觉得还是带上一点。不说之后还能不能找到柴火,就算能,也得有容器才能烧水啊!”
几个玩家面面相觑,看表情,都开始觉得棘手。
季宵摸一摸喉咙,望向旁边的流水。
他喉结滚动一下,我就知道,他嘴巴上不说,可到底觉得渴。
到最后,几个玩家还是决定装一点草木灰。
季宵撕掉自己长袍最下面一圈,编出一个小布袋,系在腰间。
丁珊和蒋老师看了,都啧啧感叹,说季宵有一手。
做完这些,我们依然按照昨日的队列,丁珊三人在前,我和季宵在后,往前走去。
过夜的地方被我们抛在身后,前方的黑暗等待探索。
丁珊三人又在讲话,蒋老师先说:“我本来还觉得,一直什么都不遇到也挺好的。但现在想想,嘶,越来越没底了,还是出来点东西比较好。”
丁珊则说:“对。任务要求是存活到‘祭祀’结束,这肯定会有具体标准,不可能让咱们干等着。”
白薇细声细气,问:“丁姐,如果咱们出去了,但祭祀还没有结束呢?”
丁珊温和地:“是可能有这种状况。但到外面,至少没有现在这么被动。”
白薇轻轻“哦”了声,没有更多问题。
我们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片阒黑空间内,火光照过岩壁,照亮上面的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这样又走了两个小时,丁珊与蒋老师的话越来越少。原本就渴,的确不好多说什么。但两人的表情愈发凝重,连季宵,都开始想另一个可能:这是进入这场游戏的第二天。到当下,尚且可以维持这种探索的步调。但时间再长久一些,疲惫和干渴迟早要将所有人压垮。
半个月前,那艘船上,季宵计算时间,对每一次“变化”严阵以待。到如今,他也是抱着一样的态度:最可怕的,是什么都不发生,却将玩家们囚死在此处。
我听到他的心声,知道他在期待。
光影晃动,白薇忽而说:“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