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先去食堂,我和季宵则借口加班,留在办公室。
我看着岑明走进食堂,再回头看季宵,说:“怎么想的?”
季宵说:“如果不答应他,他可能每天晚上都要来一次。”
我挑眉。
季宵说:“这是最后一个月、最后十几天了,肯定要出事。”
我轻轻地“哦”了声,季宵说:“我想了想,觉得与其每天都被吵醒,不如,嗯,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说:“他有点烦人。”
季宵说:“宝贝,咱们尽量让他不那么烦人?我觉得,在‘答应他和咱们一起住’的基础上,他应该也不在意别的。”
我说:“比如?”
季宵想一想,笑了下,说:“可以给他的床旁边拉一个帘子。有点住宿舍的感觉。”
季宵这么说,就是知道,岑明一定会答应。
我们退一步,他也退一步。
果然,季宵一提出来,岑明就忙不迭地点了头。
这天晚上,我们在墙上钉了两颗钉子,又找来两个不太用的床单,把岑明的床饶起来。
这其实更像是一个“姿态”。只是不得不说,有了这个“姿态”,季宵的确要自在一点。
至于我。
我虽然还是有些不满——显然,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季宵不会有什么夜间活动。但是,季宵所言不错。在“没有夜间活动”和“每天半夜都被吵醒”之间选一个的话,前者好像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就这样,我们凑凑合合,开始了和岑明的“同居”生活。
接下来,的确安静了两天。岑明的面上,也多了些血色。
可无论是我,还是季宵,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假象。
最后的恐怖尚未开始。
季宵以一种还算平静地态度,等待一切到来。
我则再度想起这场“游戏”开始之前,自己在车库里接到的那则通讯。
康长风的声音、“丁珊”的声音,相继在我耳边响起。
我想着这些,再去看季宵。
季宵对旁人的思绪一无所知,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工位前面,一手端着此前倪雪送我们的保温杯喝水,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这会儿是倒数第二周的周一。
我心想,季宵大约是有些预感。
他偶尔会抬头,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岑明、老杜二人。
看过他们之后,季宵的视线又转到我身上。
他朝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心想,其实季宵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个。
无论岑明还是老杜,这会儿都没有留意这边。
于是我轻轻咳了声,做了一个很幼稚的手势。
——先把手放在自己心口,假装把“心”摘下来,抛给季宵。
季宵又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容比前面要放松、真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