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吗?”
“马上。”许永绍脸贴背,冷眼旁观纱帘外一轮残月,朦朦长毛,像酝酿着狂风暴雨,“不自量力的小喽啰而已。”
牛淑君拎着帆布包,从水泥砌墙的老房子出来,满眼开锁通厕的小广告,又听二楼哪家婴儿哭得撕心裂肺,烦躁地拿脚尖踹楼梯栏杆。
铁栏杆嗡嗡往下传,传到楼底消失,西装革履的男人扶栏杆候在底端,等牛淑君下来,他摆出笑脸:“请问是牛女士吗?”
白衬衫黑皮鞋,体面工作。牛淑君想到车险公司,老公去世时推三阻四地搪塞,穿得人模狗样满嘴利益保障,实则想尽办法掏别人的钱进自己兜里,有来无回有进无出。
男人递名片:“我是负责刑事诉讼的苏律师,专门处理重特大交通事故,这是我的名片。”
牛淑君半信半疑地接过,目光精明打量:“你真是律师?骗钱的还是张珀那家人弄来恐吓我的?”
苏律师笑到:“您别担心,我是受人委托专来给您梳理案情争求利益的。”
牛淑君“嘁”一声,鄙夷地提嘴角:“受人委托?谁这么好心来帮我打官司?哄人也讲点逻辑行不?”
苏律师也不生气:“牛女士,您不妨抽个空,和我去旁边小店坐坐,我会详细向您说明事情原委。”
老街旧巷没什么好餐馆,都是些苟延残喘的苍蝇店,红色塑料布沾水罩住油汪汪的桌子,店内弥漫一股油馊味。
苏律师捧一杯白开水,在彻底凉透前,粗略叙述了一遍。
牛淑君目瞪口呆:“您的客户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苏律师喝口水:“不好意思,姓名不方便透露,那位先生帮您是有要求的。”
人到窘境道德底线都会降低,牛淑君没钱没色,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替人顶罪这种狗血情节,万万没想到,苏律师的要求很简单:“您找个好借口解聘家教,让您儿子彻底和家教断联系。”
牛淑君喝水掩盖忐忑:“就这?”
“就这。”
牛淑君难以置信:“没了?”
苏律师喝完水,语速减慢:“那位先生还说了,如果借口找的太次…”他笑着,轻轻捏皱塑料杯,“别说把赔偿金全吐回去,房子都别想留。”
李阳舒放学回家,掏钥匙开门,发现门没锁,试探性往屋内探头:“妈?”
牛淑君坐靠窗沙发闷声不响,听见动静瞥过去:“回了?”
李阳舒感觉氛围不对,识趣地往卧室走,牛淑君叫住他:“过来,妈妈有话要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