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绍尽量用工作将时间填满,一边针对老董事长的意思布置后路,一边等待康颜的消息。
谁知没有等到她的消息,又等来了董事长秘书的电话,说是进了抢救室,估计人就要不行了。
许永绍接到电话,和林秘书一起赶到医院。走廊很安静,只有老陈秘书守在房门外,冲许永绍比了个手势,让他独自进去。
许永绍进重症监护室,室内有股无法言喻的药味,像把整间屋子都浸入药水里泡过,尤其靠近床褥,味浓得能渗出来。
只隔了两天,王继农就变了副模样,仿佛从前是借了画皮化生,瞬间便被抽干精气,蔫蔫地躺床上。
许永绍轻喊:“王叔?”
王继农睁眼,两只胳膊都扎了管子令他动弹不得,嗓音苍老无比:“小许啊?”
他动了动手指,略抬起,许永绍握住:“王叔,您有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王继农一口气拉得绵长:“……小许…我认识你,十二年了。我知道,这份工作…你做的很累…王叔谢谢你…为樊达出的这份力…”
许永绍静静听着,握紧王继农粗糙的手,王继农喘了许久才续上劲,“樊达…是我们王家的产业…但它和王家…的缘分,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王继农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孩子。熊老那件事…只有你一直在…帮忙,最后还把…把那些人拉了下去。”
许永绍看心电图略有变化,连忙说:“您别急,有什么事休息好了再说。”
他要抽手,王继农突然用力回握:“拜托…拜托你照顾我侄子…拜托你…照顾…照顾樊达…”
心电图开始剧烈起伏,许永绍不及回答急忙按床头铃:“请医生过来!”
许永绍说完,王继农拽紧他的手腕,许永绍定定凝视他,蓦然双手握住:“王叔您放心,樊达姓王不姓许,我会照顾他的。”
医生护士们推门闯入,嘈杂拥挤着,七手八脚地进行诊治、抢救。
许永绍被几只手拦去门外,人群像与他隔了层真空玻璃墙,他愣愣望着王继农被电击除颤,护士关门,视线逐渐被隔绝在外。
比起里面闹哄哄,老陈秘书显得极为平静,朝许永绍递来文件夹:“这是王董的遗嘱,已经认证了法律效益,请您看看。”
许永绍盯着文件夹,接过翻开,扫完一遍后啪嗒合拢。
老陈秘书说:“董事长说了,他的公司股份都转移到您的名下,以后,您就是樊达最大的股东了。”
他补充到:“当然,一切建立在王挚总经理上任以后。”
许永绍沉默良久:“王叔还有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