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看着他满脸沉痛的样子,闻芊不禁啧了声,&ldo;你们男人可真矫情,面子论斤卖的?&rdo;
他笑笑:&ldo;要不,怎么叫难人呢?&rdo;
&ldo;你不愿意娶,我还不乐意嫁了呢,谁不知道你睡觉磨牙,还老爱吃大蒜。&rdo;
楼砚:&ldo;……&rdo;
&ldo;是是是,咱们闻大小姐天仙下凡,我等俗人岂能配得上。&rdo;他从谏如流,言语间把打翻了一半的脂粉盒放在茶壶边,起身往外走,&ldo;东西给你搁这儿了,我先去看棠婆。&rdo;
闻芊嗯了声,过了会儿又提醒道:&ldo;晚上来吃宵夜,我给你留马蹄烧。&rdo;
&ldo;好。&rdo;
楼砚将门扉轻轻掩上,撩袍往下走。木制的楼梯,一路下去有清晰的脚步声。
走到底,他看见拐角的地方站了个人,长身而立。
几乎是在同时,杨晋也抬眼望了过来,四目交汇,这位年轻大夫的神色显得有些阴冷,目光谈不上友好。遥遥与他相视,眼睑垂了垂,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一句话也没说,便径自朝后院行去。
事情突然没了下文。
四周巡视的锦衣卫还在,不过戒备比起之前要松懈了不少。
整个乐坊,里头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颇像广陵大牢的分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闻芊将自己那把紫檀琵琶抱出来擦拭,小菱歌在旁边给她准备松香,隔着一堵墙,从楼上都能听到楼下的声音。
&ldo;这姓杨的居然还和赵大哥抢女人!简直太过分了!&rdo;
&ldo;可不是么!我瞧他就是故意的,见不得人好!&rdo;
&ldo;仗着他爹有权有势便如此嚣张跋扈……&rdo;
两个人义愤填膺。
小菱歌才把粉磨好,就听到闻芊忽仰起头大笑。
不知为甚么,她脑子里一瞬冒出杨晋那张欲言又止,似怒非怒,吃哑巴亏的模样,然后便感觉甚是好笑。
人果然还得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闻芊心情极好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ldo;大好秋日,浪费了可惜,午睡去也。&rdo;
她拉开门,屋檐上的铃铛随风撞响。
正所谓,春困,秋乏,冬眠,夏打盹。
一年四季皆是睡觉的好日子。
尤其是凉风习习的初秋,竹帘放下来,日光将透未透,在这种气氛之中,脑袋一挨上枕头,简直可以一睡不起。
只可惜,总有清梦的人‐‐
门扉被叩得喀喀有声,闻芊蒙着被子坚持了一会儿,奈何对方实在太不识相,她暗骂了一句,披衣起身。
&ldo;谁啊?&rdo;这么不识好歹。
她起床气很重,手劲带着愤怒,嚯的拉开门,待看清来者时却愣了下,睡意瞬间散了不少。
&ldo;杨大人?&rdo;
来者不善啊。
难不成找自己算账来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闻芊收拾好表情递给他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个模样漂亮的笑脸人,的确让人很难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