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赔笑道:“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适合看粮行的店铺啊。宋少爷您之前不都喜欢这样的铺子吗?”后院大一些,仓库多一些,门店可以小一点儿,性价比比较高。
至于地段,不必太繁华,只要挨着居民密集的住处近就好,毕竟宋氏粮行已经打出了名气,不需要临街就自会有人找上门购买。
兴安县的牙人也是对这位少爷有一定的了解了。
宋柏一挑眉:“谁说我是要开粮行了?”
“啊?”牙人一愣:“不是做粮行?”
“我打算开两间布庄。所以要大的,敞亮的,临街的铺子。”宋柏问:“有没有?”
牙人惊讶过后,连忙调整战略:“有有有,有好几处,我带宋少爷去看。”
心里却是惊讶万分。
兴安县的布匹生意向来是梅家做大头的,现在这宋家也要掺上一笔?
年前都说宋、梅两家翻了脸,宋家悔婚娶了个乡下哥儿,还把梅小姐弄进大牢去了……啧啧,原来这些豪门秘辛竟是真的,这宋家果然是要和梅家对着干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自己这个小小牙人的事儿。牙人想着,带着宋柏逛了好几处符合条件的铺子。
最终宋柏看中了两处:一间面积不算大,在县城中心,却是一栋二层小楼。两层面积加起来也不小了,二楼还能招待贵宾。
另一处则离宋府有些近,店面很是宽敞。
宋柏心里满意,便直接把两处铺子都买了下来,又找相熟的匠人重新装修一番。那间二层小楼的二楼要装修得雅致高贵,日后可走高端路线;一楼和宽大的那间铺子则简单大方即可,可做中低端布匹。
事实上宋柏想过,自家回沈家屯开工坊,刚开始产出的布匹肯定高端不到哪儿去,早起肯定还是靠普通货走销量。以后技术慢慢上去了,再提高档次,多开几家高档铺子就是了。
安排好了这一切,宋柏思量着日后来布庄时可以常把沈慕也带在身边,两人一起来建工,也把自己的经营理念都和沈慕说说,日子久了沈慕对做生意也能有许多了解。
要说这学做生意,其实就是潜移默化培养一些意识。要不然薛李氏非要把儿子送到宋柏身边呢?就不用特意怎么教,只要跟在宋柏这个会做生意的人身边,看着宋柏怎么待人接物,怎么为人处世,慢慢自己也就悟了。
这一天下来,宋家要开布庄的消息,也慢慢散了出去。
梅老爷听说了这个消息,当下就把手里的茶碗给砸了。
“这个宋柏!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他了,竟然还要和我作对!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梅夫人在一旁,也是一脸忧愁:“这宋柏真是可恶……可是,咱们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以前,有“婚约”在,作为未来的岳家,梅夫人觉得自家还能拿捏拿捏宋柏,宋柏总要给自家几分颜面吧?
现在彻底撕破脸了,倒不好弄了。
还有自家可怜的女儿,被宋柏和他那个低贱的夫郎羞辱了一番,甚至弄进了大牢里,现在婚事也不大好说了。
毕竟有头有脸的人家,谁愿意娶一个进过大牢的女子呢?就算那些公子哥儿看在梅竹容貌的份儿上愿意,他们父母那关也是不好过的。
梅老爷一时也被问住了,气得在屋里团团转:“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哼,我总有办法整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梅夫人抹了抹眼泪:“可不是,老爷可得为我们的女儿出一口气啊……宋柏那个臭小子,放着我们如花似玉的女儿不娶,偏要娶一个低贱的哥儿,还那么羞辱咱们女儿,不就是在羞辱咱们梅家吗?”
梅竹从大牢出来后哭闹不止,被梅老爷下令关在家里不准再出去丢人现眼,又让梅夫人尽快给她议亲。以前梅竹的表哥方公子对梅竹可是殷勤的很,梅夫人也有意和自己的外甥结亲,可现在谈起来姐姐、姐夫却推三阻四的,让梅夫人恨得咬碎了一口牙。
不是之前日日赖在我女儿面前献殷勤的时候了!这些势利眼,自家女儿不就是在大牢待了几日吗?又没有真判!
“哼,那宋家本就是暴发户,出身也高不到哪儿去,娶一个低贱的哥儿才算得上般配,根本配不上我的女儿……”梅老爷愤恨道。“……不过,说不定能从那哥儿身上着手,让宋家掂量掂量有没有资格插手这兴安县的布匹生意……”
梅老爷招来管家:“你派人去查一查,宋柏娶的那个哥儿是什么来头……”
宋柏刚到家,管家就把银票送过来了。
“大少爷,今日一早老爷便命我把家里的现银清点好,这是四万两的银票,主君说布匹让大少爷和大少夫郎自己去库房里选,喜欢什么尽管带走。”
宋柏看了一眼银票,压根儿没沾手:“宋伯帮我拿着,去小慕那儿。”
管家宋伯惊讶非常:他也是伺候了宋柏好些年的人了,这位大少爷的喜好从来没有掩盖过,可能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掩盖不了吧……宋柏每次见到银子银票,都会忍不住摸一摸看一看的。
今天居然动都没动?太不像大少爷了!
殊不知宋柏压抑自己的本性压抑得多难过……但他不能碰那些银票!
因为碰了,就更想放进口袋不拿出了……
好容易到了沈慕房里,宋柏忙道:“你快把这些银票收起来,咱们上库房挑选布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