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一阵恶寒,忍不住白了容楚一眼,嘴里咕哝道,“爱你大爷!”
容楚形状优美的唇角微微一翘,罕有地没有和沐凝斗嘴,而是眸光深邃地望了她一眼。
“母亲!”
“祖母!龛”
凤英才与凤小宝听到响声,从祠堂里迎了出来,当二人看到凤武才的尸体时,不由也感觉头皮发麻,不敢多看。
“都准备好了?”曾老太太抬起疲惫的眼睛,问道。
“是,都遵照母亲(祖母)吩咐布置好了!”凤英才和凤小宝恭敬回道躯。
近几十年来,凤家一直都是阴盛阳衰,老太爷几年前中风后就不管事了,原本这凤家族长的位子是要轮到长子凤英才身上的。
然而曾老太太却一手将族中大权掌了去,虽然凤英才是名义上的族长,但族中大事曾老太太事事插手,这让凤英才十分憋屈。
尤其是在银钱方面,这些年曾老太太为了给凤武才买女人,银钱是像水一样往外淌,如今的凤家早就败落到要靠变卖田产来过活的地步。
这田产在曾老太太掌权后,已经生生被卖掉了一多半,而且被卖掉的多是良田,以至于现在凤家每年收上来的租金都不够维持家宅日常支出的。
但曾老太太犹自不管,只要是凤武才想要的,她千方百计都要弄到手。
偏偏她自己的首饰银两那是死都不动,说是她百年之后要留给凤武才的。
包括凤英才在内的所有凤家人对曾老太太都是敢怒不敢言。
虽然凤英才与凤武才是亲兄弟,但年纪相差太大,那个傻子又是除了老太太之外六亲不认的,平时在府里稍有不如意就是见人就打。
曾老太太宠傻子,怕傻子会受欺负,她还特地请了个师傅教傻子拳脚功夫,以至于后来傻子一发脾气,根本就没人能制得住他。
所以当凤英才昨夜看到凤武才死了,他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他早就觉得傻子是个累赘,什么事都干不了,只会吃喝玩女人,凤府的开销有一多半都是花在傻子身上。
现在就算傻子死了,老太太都还要给他风风光光地办阴婚!
光是这阴婚所需的银子就抵得上凤家三个月的支出了!
但即使凤英才心中对曾老太太怨言颇深,他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曾老太太的手段。
她从不能容得任何人反抗她,就算是她的儿子,也不行!
没有人知道老太爷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子的,但凤英才却很清楚。
那是因为老爷子看上了一个妓女,想讨回来做妾。
老太太表面上和颜悦色,但暗地里却在老爷子和那女人的饭菜里下毒,直接毒死了那妓女,也弄得老爷子半身不遂只能在床上过剩下的年月。
“那开始吧!可不要误了武才下葬的时辰!”曾老太太没有注意到凤英才眼神的变化,她只是心疼地看着已经被木架支撑起僵硬的尸身,正面容诡异地站在那里的凤武才,恶鹰般的老眼里第一次有了泪花。
“是,母亲!”凤英才极快地掩饰了眼底的不忿,便命下人们赶紧过来帮忙。
此时,在这凤家祠堂内,既挂着红绸贴着囍字,又摆放着陪葬的纸人,还有烧纸钱的铜盆。
喜事与丧事同时举办,门前大红的双囍,与惨白的招魂幡也让这里看起来格外的阴森。
但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还是此刻被安置在喜桌前的那一对“新人”,他们都被用木架绑在身后,双脚离地“站”在那里。
诡异的鬼妆,大红的婚服,被涂成青黑色的半睁开的眼睛里,早已散了的瞳孔死气沉沉地望着所有人。
众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眼睛,有胆小的都害怕地开始双腿发抖了。
只有李氏与曾老太婆在看到那位“新嫁娘”时,两人眼底俱是露出了狠毒如蛇般的目光。
尤其是李氏,她真是恨毒了凤惊鸾,再过一会,凤惊鸾那个贱人就会被活生生埋入地下,还是和一个傻子尸体永远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凤惊鸾有可能会恐惧到吓破胆的样子,李氏就觉得自己兴奋地连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彼时,凤琦儿也已经清醒过来,但她却惊恐地发现身子都动不了,就像整个身子都不是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