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一看,大声道:「嘉定最好的酒家你都不知道是哪家!」
我一脸不屑,道:「你把钱给我,本王明儿就把买下来!」
元宝立刻闭着嘴,一声不吭。
然后我自然又将在外的的些大厨子们当搭头给了元宝,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大好去看元宝的脸色了。
哪知元宝悠悠地道:「家里可没这么多钱去买家酒楼!」
我长叹了一声,微微笑道:「元宝,倘若本王没了,这处院子是被抄的,元宝只要是晋王的东西你一分也拿不走,你藏着那么多宝物最后都要奉献给抄了我的家,砍了我的头的人!」
这个时候我不用看,一准元宝的脸色比什么都难看。
我悠哉了二天,嘉定最好酒楼的地契就摆在我的眼前了,我凑过去一瞧,总算知道名字了,叫作王二酒家,我一笑拿出一张东西来笑道:「元宝,你从今日起就叫王二吧!」
元宝看我拿出来的东西,突然眼泪突然冒了出来,道:「王爷,你是来真的……呜呜……我不要走,你不会有事的,呜呜呜……人家都说是千年的乌龟,万年的晋王,你最会逃生了!」
我提起折扇就敲了他一下,道:「说什么呢,本王倘若是乌龟,你们就是小王八!」
「小王八就小王八,我不要走!」元宝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将户部出了籍的契约放在桌面上,长叹了一声道:「你那么爱排行八也随你,不叫王二,就叫王八,都随你!」然后便出了门。
其实将他们都赶走,心里不是一点都不难受的,他们都是晋王府里陪伴我最长时间的人。
你要我想起自己爹娘的音容笑貌,我是非常为难的,你要我忘了元宝他的样子,那是更加为难的。
天黑回府,发现府里喜气洋洋,我大为震惊,难道本王差劲如此,大家都巴不得离开本王?
老马头笑眯眯地道:「王爷,你总算想起要付工钱给我们啦?还给得比外面的厨子还多,这下子老马头要长脸了!」我一头雾水,门房又过来笑道:「奴才多谢王爷了,你想给钱打赏就好,何必弄得这么复杂,又让我们脱了籍,又把我们再买回去!」
我啊呀大叫了一声,冲进屋去,元宝正捧着一叠子按满了红手印的契约笑呢,抬头见我回来,长出了一口气,道:「本来以为要破不少财,结果大家都卖得还算便宜!」
我两眼一翻,差点撅过去。
元宝道:「王爷,我对你有信心,你至多也就是抄个家,贬为庶民,绝对砍不了头。」
我一伸手把那叠子契约抽走,凑到烛火跟前将它燃尽,元宝急得跳脚,我冷冷地道:「不走,也要走!」
元宝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突然往地上一躺,张开四肢,道:「不走!」
你还耍无赖了,我气得踢了他一脚。
但是元宝一躺就是三四日,就是不走,我又能奈何。
老马头颤颤巍巍地道:「王爷,我爷爷住这里,爹爹住这里,你现如今要我们住嘉定去,这是要我们背乡离井啊……」
门房哭得不行,道:「王爷,你是不是嫌弃我看大门常打盹啊?!」
我长叹一口气,竖起手指道:「你们可以住这里,算我请的佣工,每月我付工钱,但是我这里不用奴才!」
老马头的嘴巴呶了一下,我道:「不讲价!」
元宝看看大约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从地上爬了起来,道:「那王爷不能无故解约。」
我冷哼了一声,老马头与门房才嘀嘀咕咕地走了,远远地就听他们道:「没有卖身契,这住得怎么踏实?!」
我真是要喷血。
所谓无累一身轻,本王我少了这些个累赘,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一了却家里的锁事,本王便上了紫式微那里,他现在即不住在太子府,也不住在晋王府,另寻了一处院子住着。那院子看起来寻常,但若是进得其中,其奢华一点也不亚于晋王府那间书房,但大抵都是货物。
紫式微这两年的财力物力已经非寻常商家可比,无事那面千金难求的扇子一飞,大抵别人的腰包都飞他那里去了。我依着门看天,紫式微撑着脑袋看帐本,嘴里则漫不经心地道:「今年又要收不抵支了!」
我微微一笑,太子二哥这一年花钱如流水,看来大战在即了。
紫式微抬头见我还在,便笑道:「还是寄微自在啊!无论是谁倒了,晋王还是晋王,清风明月,悠游自在!」
我略略沉默了一下,一抬头,笑道:「说得是!」
接着几月,紫式微忙得是连面都快要见不了。
多年不去茶馆,只是为了怕见李可的面。紫式微一忙,我踌躇再三又开始下说书馆,却没见李可的踪影,唤上小二细细一打听,才知道李可那日之后再没回转,心中大为怅然。这生辰纲仿佛说得也没之前听起来这么热血沸腾,茶馆里的旁人听书就更不认真,叽叽叽喳喳地凑一块儿低声议论。小二过来添水的时候,我抱怨道:「这茶馆也末免太吵,连个书也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