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道:「万年的那个唯有明天荣登九五至尊的那位,我也万年,不是大不敬麽?」
秦大夫一听,吓得立时将酒杯放下,朝南跪下,连叩三头嘴念死罪。
我连连叹气,提起他,道:「秦翁,你倘若非要把万竹馆弄得像朝堂,不如去把朝堂弄得似万竹馆吧,我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秦大夫一听,又是跪倒三呼死罪!
我长叹了一声,提壶自酌自饮,紫式微今儿问我明日会不会去他的登基大典,王爷自然是会去的,但我元英是不会去的。於管事进来,笑问我今天要哪位少爷作陪,我哈哈一笑,一口气点了除了承影几位平日里颇为谈得来的相公,又差马夫去给我到隔壁的万花楼弄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红牌过来。
这种多人玩闹之事,在ji馆并不新鲜,但於管事给我亮了他们万竹馆那张数丈宽的大床,我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道:「於管事啊,於管事,你真该罚!」
於管事吓了一跳,问:「这床还不够大麽?」
我微笑道:「这床你该早一点让我瞧,我看此床当属得上你们万竹馆镇馆之宝。」
於管事尴尬地笑了笑,道:「王爷你就是爱玩笑。」
这些相公与我虽然相熟,但真正脱过衣服上过床的其实倒也不多,尤其是多人一起上场,倒露出了几份拘泥,万花楼的红牌更是一口一个王爷。我叹了一口气,自己先将衣服脱光往床上一坐,笑道:「你瞧,我脱了衣服,赤条条也,跟你们也无甚太多分别!」
那万花楼的红牌掩嘴一笑,自己也将衣服爬上床来坐到我身边,相公们就不用说了,知道我平日规矩不多,稀奇的花样却很多。这麽多人一丝不挂的坐在一起,起初是有一点怪怪的感觉,但多坐一会儿,却觉得身心舒泰,也不怎麽觉得初春的寒意。
我笑道:「如何,也都还不错吧!」
万花楼的红牌叫婉娘,她是唯一的女人,与我有过几面,算得上是我在ji馆为数不多认识的女人,她虽然阅人千面,但此刻还是有一点羞意,将棉被悄悄拉过,道:「王爷,你便是爱玩这种稀奇的玩意儿!」
竹鸣则笑道:「大家都脱了衣服,确实觉得好像也没那麽差距远了。」
我一笑,道:「所以说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穿上衣服的人。」
这个时候,承影闯了进来,见了我们都赤条条地坐一块儿,也不紧张,指著我道:「你为什麽不叫上我?!」
我笑道:「本王是来玩的,可不想到时惹上什麽麻烦,承影,我们聊聊也就罢了,上床之事还是免了吧!」
承影微微一笑,道:「王爷,你不是怕在我面前自惭形秽吧,我的嘴巴虽然没有竹鸣牢,可要比这几个强多了。」
我诧异地道:「本王如何要在你面前自惭形秽?」
承影一扬下巴道:「这种事,我能做一整晚,早上起来还可以策马千里!王爷怕是不能日日寻欢,才夜夜听说书的吧!」
我哈哈大笑,指著他道:「承影,那是本王与你的爱好不同,却不是本王不能也,你要激将於我,却是不是行,这世上能让我生气的人有,但绝对不会是你!」
众少在底下吃吃地笑,承影面红耳赤,气得转身便走了。
我微微一笑,道:「这家夥的脾气当真不小。」
竹鸣也微微一笑,道:「王爷的眼力当真非凡,承影进来直到现在就还没有做过一单生意,前面都是他不想做,後面唯一碰到想做的生意,那人却从不点他的牌子。」他说著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心想,这麽一个万竹馆里他想不做生意便不做,可见必定有人照看著他。
我转头对竹鸣,道:「竹鸣,我跟於管事说了,替你把身赎了,我再给你百两黄金,你以後做一点小买卖吧!」
其它的少爷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唯有竹鸣依然表情温柔地道:「王爷,你要远行麽?」
我笑问:「为什麽这麽问。」
竹鸣替我捏著肩道:「因为自从王爷叫我服伺,其实於管事已经不叫我做别的生意了。王爷想替我赎身,又不是让竹鸣进府,赐於百金让我谋生,想必是因为觉得自己以後都不能再照顾於我了。」
我反过手握了一下他的手,道:「那就这麽著好吗?」
竹鸣轻笑了一声,道:「王爷,你多虑了,竹鸣是红门中人,早已经习惯露水之缘,最不怕分离的了。王爷在的时候,我固然好,不在的时候,我也还能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