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首都有人被人牙刷捅死、嫌疑犯在逃的新闻,也没有看到其他和楚今非有关的最新讯息。
楚今非一直是个很低调的人,在网上的信息本就不多,原绍越翻来覆去地搜索,也只能搜到一些零星的消息,都是以前的,原绍越早就看过了。可是在得不到新消息的情况下,原绍越还是忍不住一条一条地反复去看,就连那偶尔一两张拍得极其模糊的照片,也放大了仔细盯着看好久,他对别的事情好像根本提不起兴趣了,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打发掉这漫长的、充满焦虑的时光。
原绍越有时候觉得他眼下的状态,其实和被囚禁时有那么一点相似,都是成天待在一个地方,干不了什么,只是几乎不间断地想着一件事。只不过,以前他想的是如何逃跑,现在则是想着楚今非怎么样了。
唯一一次离开房子去比较远的地方,是原绍越通过网上的一则广告,联系到了本地一个办假|证的人,他决定在那个人那儿办张临时的假|身份证,便打车去了那个地点,当天就把一张做得差不多能以假乱真的假|证揣回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主动把假|证复印给白琦,对于这事儿,他决定能拖则拖,因为这毕竟是个假的,还是有可能被人看出不对头的,除非必要,他不太想把它拿出来。
说到白琦,虽然原绍越才住进这屋子里几天,可白琦已经发了不少信息过来了,电话也打了三个,没有什么要紧事,无非就是问他房子里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身份证的事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或者干脆直接约他出来吃饭。
一两次原绍越还没觉得什么,只当对方可能比较热情和自来熟,可每天这么不懈的关怀问候,原绍越很快就发觉有点不对劲了。对方这种架势,太像是想向他献殷情和套近乎,从而发展起什么关系。
过去原绍越曾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那个时候他身份地位、名利钱财、身材长相无一不缺,人们为了其中任何一个理由都会想方设法地来亲近他、讨好他。
可是眼下他看上去分明很落魄了,唯一变化不算大的只有他这副皮囊,那么白琦……
原绍越回忆着几天前白琦和他那次见面的情形,当时白琦的确对他表现得温软可人,但那似乎只不过是很正常的友善态度。而且,由于白琦太像楚今非,原绍越面对着他只觉得心情无比复杂,根本就没把他往对自己有意思的方面想。
但从他后来的这些行为来看……
其实一直以来,原绍越由于他自身和家庭的条件,主动来贴他、想上他床的人非常多,在遇到楚今非之前,他只要看着顺眼的,便来者不拒;遇到楚今非之后,那些人已变得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索性全部懒得搭理。
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工夫想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就算如今有一个和楚今非如此相似的人来向他示好,他也并未产生任何冲动,连白琦发来的吃饭邀请都婉拒了,甚至还因为这个事而增添了新的苦闷。
‐‐为什么楚今非就从来没有像白琦和其他人一样,被他吸引呢?为什么他在别人身上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在楚今非那里,就那么难获得?
可是偏偏从前世到今生,他唯一爱的,就只有这个从来不曾喜欢过他的楚今非。
经过了几天精心严密的观察护理,楚今非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了,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这回伤得很重,那把磨尖了的牙刷刺入了他的腹部,导致他下腔静脉破裂,横结肠损伤,被送来时,还因为大出血已经造成了失血性休克,情况危险异常,已经到了死亡边缘,医院最权威的几名专家一起抢救他,手术做了五个多小时,才把他从鬼门关捞回来。
虽然现在已经出了icu,但楚今非依然很虚弱,他软绵绵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已经丧失了人间的气息。
王助理看在眼中,不由产生了一些悲悯。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老板一向是强大而美丽的,虽然用&ldo;美丽&rdo;形容男人好像有点奇怪,但他却觉得这个词用在楚今非身上非常合适。
可是现在,楚今非却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一副恍惚失神、懒得搭理任何人的模样。
而且,楚今非受伤了这么些天,他的母亲唐晓君除了在他手术那天出现了一阵子,之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而他的父亲楚盛宇,压根就没出现过。
就算工作再忙,关系再不亲密,可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啊,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这么不闻不问的。
王助理虽然知道楚今非父母都在婚姻中不断出轨,心思自然也早就不太放在这个儿子身上了,可是他对此真的有点难以理解。
前天,楚今非才能清晰地用语言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他当即向这几天一直在他身边转悠的王助理问:&ldo;……是谁送我来医院的?&rdo;
王助理回答道:&ldo;楚总,当时是原总叫的救护车,他还给用您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然后是我跟着救护车送您到了医院。&rdo;
楚今非听后似有些微的诧异和震动,又问:&ldo;……那原绍越呢?&rdo;
王助理顿了顿,才说:&ldo;……抱歉,楚总,我不太清楚。&rdo;他如实地将那时的情形描述给了楚今非,楚今非听后一言不发,似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