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又想继续聊这事儿,快一步说:&ldo;那女孩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我问她为什么坐在你车里,她也不理人。&rdo;
&ldo;什么叫看起来傻?&rdo;宗海晨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无奈一叹:&ldo;不提她了,我真希望下楼的时候发现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rdo;
听他这么说,田莉莉又笑了。宗海晨在她眼中就是任性的大孩子,从小到大,被他气哭的女孩不计其数,他还会特没风度的说,谁求某某跟我玩儿来着?
正因如此,在各方面都出色的宗海晨逐渐被女性同胞嫌弃,唯有田莉莉坚守阵地直到今天。
她本以为等他们都到了适婚年龄,宗海晨自然会发现始终陪在他身边的自己。当然,为了掩饰她对宗海晨的情感,她也有一搭无一搭地与别人交往过,但是当过了二十四岁生日之后,她再也不想自欺欺人,可是这一等又快过去大半年了,宗海晨依旧不慌不忙。
饭后,宗海晨先送走田莉莉,喝了杯茶,吃了些水果,又看了会儿报纸,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当时钟在十二点钟敲响的时候,他才想起,对了,车里还坐在一个人呢。
&ldo;爸妈,我明早儿要去博物馆,先回了。&rdo;宗海晨抓起外套,为了避免母亲万年不变的出门嘱咐语,他招了招手立马走人。
不过母亲还是追到了电梯口,将几大盒刚炖好的荤菜递给他,知道他不爱听唠叨,只叮嘱了一句开车小心,有空常回家。
当电梯门即将合起的时候,他忽然又伸手挡住。仍旧伫立电梯门口目送儿子的宗母,以为他忘了拿东西,刚要开口询问,宗海晨已从母亲的头上摘下一根白头发,他看着那根白头发,咽了下喉咙,欲言又止,转身进了电梯。
……
哐当一声,开车门的动静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女孩。
女孩揉了揉眼睛,不等开口,他已发动引擎,加大油门开出车库。
&ldo;你心情不好么?&rdo;女孩眨动着大眼睛。
宗海晨专心地看着后视镜,缄默不语。
每个人都有惧怕的事物,而他最恐惧这摧残父母身体的岁月。
&ldo;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想……&rdo;
&ldo;开车呢,别跟我说话。&rdo;
女孩抿了抿唇,夹了夹双腿,她只是想上个厕所。
这一路上,只要她企图说话,宗海晨就两字&ldo;安静&rdo;。
半小时后,女孩终于迈入所居住宗海晨的公寓,可是她刚要往屋里跑,又被宗海晨一把拎回玄关。
&ldo;站在这等我。&rdo;说着,他走进卧室,拿来一件白衬衫丢给女孩:&ldo;先把你这身脏衣脏裤都扔垃圾桶里,换好拖鞋再进来。&rdo;交代完毕,他转身走向洗手间。
女孩憋得直颠脚,但是宗海晨已率先占领了厕所,所以她只得按照他的指示先换衣裤,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挂石膏的绷带,时不时因疼痛眯起眼。
单手换衣服实在很困难,何况还是骨折,幸好衬衫足够宽松,希望不会像脱衣服的时候那样再出一身汗。
宗海晨洗澡至少用了一刻钟,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没有换好衣服,所以,立即引入眼帘的,是女孩的半边裸身,女孩倒是没有惊慌失措的喊叫,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蜷缩在门边的小拐角里。
按照正派人的做法,宗海晨应该立刻道歉外带回避,可是,位于女孩背部的纹身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原来她不止腰部有图案,从左至右的肩胛骨上竟还纹有甲骨文。
众所周知,甲骨文是中国已发现的古代文字中,时代最早、体系较为完整的文字,根据&ldo;象形、会意、形声、指事、转注、假借&rdo;进行造字。
‐‐解字,也是宗海晨的乐趣之一。
&ldo;你别过来……&rdo;女孩没有回头,但是听到他的步伐越来越近。
这一提醒,宗海晨虽然减缓了速度,但是他太想看看用甲骨文写出的内容,所以脚步依旧在靠近女孩,女孩不顾手臂疼痛,抬手抓过挂在衣架上的厚外套,急匆匆盖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