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亚芬一想,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好,晚上我跟小望说,你考虑的仔细,像刘桃花这样的人不少,都是一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
方亚芬话还没说话,院子里又跑进来几个人,冲着白露一跪:“白露,我求求你饶了我妈吧,白露,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饶了我妈吧。”
白露疑惑的看着方亚芬,方亚芬挡在白露面前:“你妈那是自作自受,冤枉军属,你去问问警察这种事情是不是对的,如果这件事没有搞清楚,我家露露怎么办?被抓去劳改吗?你也不用跪这跪那的,我们不吃这一套,想用这个威胁我家露露没用,你想跪,我就坐在这里受你的跪。”她闺女年纪小,被人一跪会折寿,她方亚芬今年四十了,大半辈子活下来了,可不怕被折寿。再说,她和刘桃花同辈,刘桃花女儿要跪,她也受得起。
刘桃花的女儿叫王二丫,她一脸懦弱又坚定的看着方亚芬:“婶子求求您了,您这是逼我妈去死啊,求求您给我妈一条活路吧,求求您了。”说着,她头磕到了地上,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
这种场面方亚芬见多了,根本不在意,但是白露看着忍不住蹙眉。刘二丫的行为,跟道德绑架没什么区别,现在她是被冤枉的人,大家会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觉得委屈,但是过上几天,刘二丫一直跪在这里,大家就会觉得刘二丫可怜,觉得她无情,这就是人性,天生的同情弱者。
白露不想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她从方亚芬的背后走出来,蹲下身,平视刘二丫:“你要救你妈,求我没有用,不过有个人你可以去求一求。”
王二丫问:“谁……谁啊,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白露道:“当然可以,虽然你妈这个人嘴巴坏,做的事情缺德,我也恨不得她去劳改,但是我们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我也不想我们大队因此坏了名声。你知道你妈为什么被抓走吗?”
王二丫道:“我听大家在说,是因为举报你搞破鞋,她……她冤枉了你,但是她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了……”
白露道:“打住,她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就是我搞破鞋了?”
王二丫急着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妈听错了,对,她听错了,她……她也是担心你搞破鞋,为了我们大队好,她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了。”
白露不想跟王二丫这种三观不正的人唠叨,当然,她才不管王二丫的三观是不是正的,她道:“你妈冤枉我搞破鞋,这是污蔑,她不仅污蔑我跟王铁石,还污蔑我跟县长秘书,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小老百姓,重点是县长秘书那里,她污蔑县长秘书的事情大家都听见的,所以你求我没有用。你想一想,县长秘书会听我们老百姓的话吗?”
王二丫想了想,摇摇头。县长秘书这种大人物,怎么会听我们小老百姓的话呢?“那……那我妈怎么办?呜呜呜……我妈是不是要被枪毙?我妈妈怎么办啊?”
白露最讨厌这种哭哭滴滴的人了,但为了对方不烦着自己,她还是耐着心思解释:“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你妈是被戴红袖章的领导抓走的,现在应该在他们那,你要去找他们,问问他们这事情怎么办?你妈怎样才能放出来。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说都没有用,关键还问他们,你说呢?”
王二丫哭泣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你说的对,我要去问他们,谢谢你白露,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王二丫说着,站起来就跑。
王二丫跑出顾家门口之后,有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竟然是王二丫的大嫂,那个刘桃花的妈宝男儿子娶的媳妇,叫钱大红的。
钱大红看着王二丫的背影沉思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根,走进了顾家。
白露才送走王二丫,又看见一个妇女进来,她问方亚芬:“妈,这又是刘桃花家的?”
方亚芬道:“这是钱大红,刘桃花的儿媳妇,刘桃花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说着,方亚芬又看向钱大红,“大红,你婆婆的事情,我们已经跟二丫说了,让她去问戴红袖章的领导,这个归他们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没有办法。”
钱大红缩了缩脖子,这是常年畏惧她婆婆刘桃花养成的习惯,所以面对别人,钱大红也是小心翼翼的。“婶子,我……我不是……我……”
方亚芬道:“你去找二丫吧,你婆婆的事情别来烦我们露露了,我们露露被你婆婆冤枉了,她才是最委屈的人。”
钱大红看着方亚芬,最后犹犹豫豫的走了。但是走了几步,她双手一握拳,又转过身:“婶子,我想问一下,我婆婆……我婆婆这样的事情,她冤枉人搞破鞋,会不会坐牢啊?”
方亚芬一愣,没有想到钱大红会问这个,她不是应该来求情的吗?就连白露也有些意外。
方亚芬看向白露:“露露,这事情?”因为她也不知道,别看她看着很强势,其实她也是什么都不懂的。
白露道:“很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去问一下戴红袖章的领导吧。”
钱大红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再次开口:“那……那坐牢的可能性大吗?”
这个?
白露看着她,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为了刘桃花在担心,相反,她似乎更加想知道刘桃花会不会坐牢。白露想了想道:“可能会吧。”因为钱大红没有像王二丫那样又哭又跪的,所以白露也说的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