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平坐在疾驰的车里,颠簸的路况更增加了他的烦躁,他的心已经完全牵在远在百里之外的老爸身上。
后世的无数经历告诉他,一次**,必定会倒下一大批干部。他甚至后悔自己推动了老爸在仕途上的进程,越往上走,斗争越险恶,如果老爸现在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副乡长,回到家里做着团团富家翁不也是很好么?何苦还要在险恶的官场之中打拼。
这一路上,郝建平的大哥大信号时断时续,他接到的信息也就都变成了碎片。
曾启明打来电话,安慰他冷静勿躁,他通过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也是只鳞片爪,只知道现在的事态挺严重,但是他知道以郝建平的身份赶回去根本就于事无补。
九十多公里的路程大刚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就在临近县城的时候,郝建平终于接到了陈超打来的一个完整的电话。
“老板,事态已经控制住了,围攻管委会的人也已经散了****??”
“我老爸情况怎么样?”郝建平直接打断了陈超的话,他最关心的就是老爸的安危。
“你老爸没啥事儿。”
“你亲眼到的?他受伤没有?”
“是亲眼到的,我现在就在开发区这里,我到你老爸坐我叔的车走了,估计他们会到县委去开会,我到你老爸衬衣上有血,不过样子不太严重。”
郝建平呼出了一口大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微微的有点痛。
郝建平拍了一下大刚的肩膀,示意他减速慢行。老爸既然已经离开开发区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向前拼命赶路了。甚至他都没有必要再到开发区去张望一眼,他也知道自己去了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陈超,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激起骚乱?”
“事情是这样的,根据我的了解****??”
与此同时,县委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人们第一次破例的在开会之时也抽起了烟,而且还是邓国光率先带的头。
除了常务副县长李凯到省城公干缺席之外。其余的几名常委全到了,十一常委,现在唯独缺的是赶到开发区现场的四名常委。
人们从邓国光的脸上不出喜怒哀乐来,很平静。可是熟悉邓国光的人都知道,此时的邓国光才是频临爆发的边缘。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没有人开口说话,连咳嗽声都少了很多,如果凝神去听。甚至可以听到吸烟时发出的咝咝烟草燃烧的声音。
邓国光把手中的大半截香烟捻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伸手挥了挥手眼前飘散的烟雾,抬起手腕了表。
邓国光的秘书徐承东悄无声息的站起身,端起邓国光面前几乎已经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向门后的纸篓走去。
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会议室的外面响起,徐承东急忙小跑两步把烟灰缸放在了门后的一张桌子上。伸手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门外陈宽恰恰走到门口,他冲着徐承东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径直望着邓国光走了进来,紧跟在他身后一步的是郝立春,其次是白崇德和路晨清,此时官场一贯谨守的先后顺序已经被打乱了,可是在这种时刻谁也不会再有闲心去计较这些事情。
陈宽出现的时候,邓国光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破例的向门口迎了出来,而且率先向陈宽伸出了手:“陈宽同志,辛苦了。”
陈宽默默的点了一下头跟邓国光握了一下手,把身后的郝立春让了出来。
邓国光目光凝了一下,关切的向郝立春伸出了手:“立春同志,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郝立春肩膀上的血迹虽不是触目惊心,但是也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郝立春双手握住邓国光的手轻轻摇了摇:“谢谢书记关心,一点小伤没关系。”
“嗯,那就好,坐吧。”邓国光省略去了与白崇德和路晨清握手的环节,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已经跟着邓国光走过来的几位常委轻轻的向郝立春点了点头,返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