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就是你出去。”白雪语气坚定,不容置喙地说。
白雪妈妈想要发火,但是咬咬牙在白雪面前,也跟着忍下了,随即对白雪笑笑,说:“那行,妈妈替你去洗一下你的衣服去。”
说着,白雪妈妈起身,去收拾白雪床边的衣服。
“我用不着你收拾。”白雪突然又来了一句。
这让我们在场的人都惊了,白雪妈妈刚刚弯下腰,手停在半空,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对着白雪笑道:“小雪,你是不是还在生妈妈的气啊。”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对你已经死心了,这些年来,我对着这个家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多的了,我现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别再缠着我了,让我好好的痛痛快快的活一场,行不行。”白雪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眶里一直含着泪花,但是她在努力瞪大眼睛,故作坚强,不舍得让眼泪流下来。
我们都清楚,白雪只所以说,对她妈妈死心了,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么长时间以来,白雪经历的种种事情,她妈妈一直都在替自己着想,白雪出柜的时候,她妈妈恨她恨得痛彻心骨,还说没有她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当白磊被捕,白雪妈妈老无所依,便有想起了这个女儿。但是当白雪被送到戒毒中心,茶叶店关闭停业,酒吧被查封,白雪银行里欠着一大笔的账,白雪妈妈却又在那个时候离白雪而去,连白雪在戒毒中心自残住院,她妈妈都不管不问。如今,白雪好不容易挣扎着开起了新店,刚刚有收益,白雪妈妈却又在这个时候,献起了殷勤。
不得不说,象这种势利眼女人,真的枉为人母。
白雪妈妈的所做所为,我们都看在了眼里,我相信,白雪更能体会其中的个中心酸。
眼下,白雪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这么给她妈妈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也有点意料不到。
白雪妈妈起身走开,白雪微微欠了欠身子,但是没有挪动,吴勇上前把一个枕头垫在了白雪的身后。
白雪这才转头看着我和田甜,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说:“董浩和红姐有没有把浩泰事情,搞定啊?”
听到白雪这么问,我突然心里有些泛酸,沉默了片刻,对白雪说:“不管他们有没有搞定,都和咱们没有关系了。能帮他们的咱们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了。”
白雪叹口气,又笑了笑,眼神盯在了白雪的肚子上,又问道:“田甜的预产期在几月份?”
白雪的这一句话,却又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直戳我的心窝子,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白雪怀孕的时候。我脸色绛红,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白雪的这个问题,还是应该找个其他的话题,岔开,掩盖掉我的尴尬。
一旁的田甜见我不说话,于是走到白雪的身边,缓缓的坐在白雪的床边,伸手牵过白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隆起的肚子上,说道:“还有三四个月呢,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你来当孩子的干妈,好不好。”
白雪突然笑中带泪,手掌不停的在田甜的肚子上摩挲着,说:“我知道,我这辈子可能就生不了孩子。不过,能有一个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话,我也挺高兴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田甜笑着对白雪说。
白雪吸了一把鼻涕,轻轻点点头,眼神一直在田甜的肚子上不愿意移走。
一旁的吴勇,见白雪对着田甜的肚子黯然伤神,于是开始说:“姜军,要不你先送田甜回家吧,她怀着孕,又刚刚检查完身体,回家好好多休息。”
这像是一道逐客令一样,我和田甜倒也识趣儿,便站起身,给白雪告别。
吴勇把我们送出医院的时候,却见到白雪妈妈还在医院的门口站着,见到我们之后,直接闪身走到了另一边的不远处。
吴勇也看到白雪的妈妈,于是轻声对我和田甜说:“今天的事情,你们多担待一点,她毕竟是白雪的妈妈。不管曾经做过什么,她依旧是白雪的妈妈。”
我叹口气,没有接话,一旁的田甜却笑了笑,拢了拢自己耳边的垂发,说:“没事,也怪我,没有听从你电话里的让我们改个时间段再来的安排。”
吴勇又转头望了一眼白雪的妈妈,回头对我们说:“那行,你们先还回家吧,白雪这边有我照顾着。”
我把田甜扶着坐进了车里,轻轻关上了车门,转头又有些好奇地问吴勇:“你和白雪,现在?”
吴勇苦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白雪挨了一刀,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可见,在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的,我准备再给她一次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我点点头,拍了拍吴勇的肩膀,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