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岑这才知道白天那丫头叫梅绿,只能说:“我跟他也不熟,也不知怎么就跟着别人一处过来了,以后说什么也不让上门了!”
梅绿坐床上抽抽噎噎,她虽然是个丫头,也是在侯府长大,连亲爹娘也不曾动过一手指头,更没人唐突过。今天差点让人轻薄了,又是伤心又是害怕又是埋怨。
她刚拿第三条干净的手帕拭泪,疏雨便来叫她。
到了正房,阿窈安慰她半天,说道:“才刚大爷也道了歉,说对你不住,下次有人时莫要自己往前院里去了。”
这番倒是因祸得福,梅绿捧着个小匣子,回去看时,却是一对红玛瑙金累丝的耳坠子并两只金戒指。
梅绿看了看,忽想起白天时杨岑对着那人发怒时的脸色,明明是冷冷淡淡的,却暖到了她心窝里。
刚才满腹委屈顿时变作了欢喜,吃了蜜糖一般。
她便捧着这个匣子睡了个好觉。
先时愁着无人来说话,到人纷至沓来的时候,就觉得太搅闹了,而且里面闲人太多,平时不过一两面之缘的人也过来了。
杨岑懒怠和不相熟的人说话,重把自己关了禁闭,只放几个知交进来。
齐师傅最近正忙,蒋大山便奉了他的命日日过来送些题目给杨岑。
但两个都是好武的人,碰在一起怎么肯乖乖看书,推演沙盘?
蒋大山只在杨岑旁边坐了一会,眼早已在练武场上溜了无数遍。
杨岑只见他渴望的眼神,也感同身受——他自己备了这么多上好的兵器,偏生连动也不能动,每天心痒难耐。
“蒋兄弟要不要去试一试?只是我这里的兵器都是拿精铁练的,都沉的很”
“果真?”蒋大山眼睛放光,根本没能听完,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两手一拿,便笑道:“世子,你这兵器趁手!”
刚说完,便等不及舞弄起来。
杨岑原先不过看个意思,但只瞧了一会儿,就不由目眩神迷,渐渐入神。
蒋大山从少时就跟在齐泰身边,但武学并非走得这一路。他不像杨岑,从小就有无数现成的招数给他练,都是自己从军队里练就的。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笨拙,到后来越来越快,几十斤的流星锤,拿起来竟轻飘飘没有重量一般。
但细细看来,他的招数并不花哨,只是锤锤到肉,一来力大,二来速度也快,怪不得他带的人不多,却能擒了一个王子回来。
杨岑只是看着,便忍不住心血沸腾,他不自觉模仿着蒋大山的动作,用能动的两手比划起来。
阿窈站在抄手游廊处看着,只见杨岑紧紧抿着嘴唇,两眼一眨不眨盯着蒋大山几乎成了残影的动作,两手艰难地做着起势,抛,甩等招式,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刻都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