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竹一怔,转瞬明白过来。
是定安自己不愿意好起来罢了。
定安一睡睡了有几日,时常做梦,梦里断断续续不成篇章,只有一次她记得清楚,她又是梦到了最后见母妃那天的梦,不过这次她听清了母妃说的话,母妃说“定安,这里的桐花开得好看极了,你若得空,也随我一道来看看。”定安忙问“这里是哪里?”陈妃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着离去,此情此景一如当时。定安去追,却还是没能抓到她母妃的手。
定安醒过来。
正是傍晚,在浓稠不开的暮色中,她恍惚间有种大梦初醒的错觉。
静竹见定安终于是醒来,忙上前问道:“殿下可好些?”
定安眨了眨眼,听着眼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仍是不大清醒。
她声音喑哑:“几时了?”
“约莫申时。”
“我睡了几日?”
“有七八日了。”
定安不说话了。
静竹见她这幅样子,心疼得简直要落下泪来。她一面替定安倒了盏茶服侍她用下,一面絮絮说些闲话,想要逗她开心:“殿下这次还是多亏了谢公子。是谢公子找了位大夫来,一副方子下去就见了效。可见宫里那几位太医都是吃干饭的,折腾了这几日……”
定安心头一动:“先生?”
“正是谢小公子。”静竹并不明白定安心中所想,将一红漆提盒取来,“谢公子这两日有事不在宫中,但也记挂着殿下,有的没的托人从外面带回些小玩意儿。殿下看看,可有喜欢的?”
定安望着那些零散的小玩物,有泥塑的小人儿,描着花鸟纹的陶勋,还有风葫芦九连环一应之物,大约是想哄她开心点。
定安随手碰了碰那些东西,这才想起自己病倒前是谢司白将她带回来的。她微微失神:“先生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她话
跳得太远,静竹住了声,一时没反应过来。
“先生知道我去了玉阳宫?”定安又问。
静竹一直有意避及谈到这事,冷不防定安先提出来,她慌了神,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应对。
定安却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她收回视线,转而望向雕花长窗上的棂花纹,从前的那些事突然间她似乎全都明白了。定安喃喃道:“母妃当初叫我去寻先生……会不会早就料到了有这一日。”
静竹一愣:“殿下?”
定安没有回应,只是道:“我想见先生。”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