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确实厉害,就像红薯晒干一样,就不会腐烂了。这样一说,周全信本想还反对,却又怕胡天健又去丁祥福那里请示,搞的自己很被动。但是,又怕这招行不通,为了推销自己的责任,周全信说了下面模棱两可的话:
“呵呵,你这个想法确实有新意。这猪场的事情是你负责的,我就不好多说了,既然你认为这样好,那你就按照这个想法去做。”
周全信想,你小子,标新立异,你做,做的不好,就把责任推卸到你的头上,做的好,到时候我再把功劳捞过来。
“嗯,那好,这处理红薯藤的事情我就不用刀剁了,就把先晒干了再剁。”
“嗯,好,你自己想怎么好就怎么做。”
再说丁祥福心中老实惦记着李金豹的事情,现在关押在乡政府,吃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却要学生看管,麻烦。也不知道究竟是枪毙了好,还是交给上级处理,把李金豹送见监狱。说是要枪毙,似乎又不够罪行,不枪毙吧,送到监狱去,万一他在外面乱说,败坏了自己的红光乡的名声,就不好了。
还有一条路,就是把李金豹放回去,按照五类份子处理,在社员群众的监视下劳动,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可是,放回去,就意味着纵虎归山,那社员们的意见就更大了。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当下,时节进入冬节,田地里的农活渐渐少了,上级来指示,说按照毛主席党中央的指示,今年入冬主要的工作,是进行大修水利生产运动,要各个乡组织好冬修工作准备。
除此以外,还要组织好冬种工作。
冬种工作的重点,是积肥和栽油菜。油菜栽好了,余下的工作,就是兴修水利了。
播种油菜是在晚稻收割起来后,用犁把田翻开,然后平整做出畦来,把油菜籽撒在里面,用土巴掩盖起来,让生根发芽。
这项工作,在晚稻收割起来后,就有大队陆陆续续做了的,还有一部分没有做的。因为油菜种子缺乏,有相当多的田地闲置着过冬。这个也有办法,县里有一种红花草的植物种子发下来,说是种在田里,生长起来后,明天春天就犁在田里,是一种好的肥料。
同样的,红花草种子也不够,每个大队只能分到有限的种子,很多田里依然空闲。
这个,就没有办法了。
还有就是冬麦,也是主要的过冬农作物,也面临种子短缺的问题。
召开会议讨论冬种工作,丁祥福问各个大队的支书有没有办法种上其他的东西,有的支书说,出了种白菜萝卜,就没有其他的种了。
“这样不好,田地里空置,没有收成,就不好。”丁祥福说,“最好就要想办法。要不,萝卜白菜多种些也好,我们各个大队都有养猪场,给猪吃也好。”
“我认为,萝卜白菜如果要种的话,也应该是给社员群众们吃,哪能给猪吃。目前我们是人都吃不饱,怎么老是想到猪?再说,其他的种子少,萝卜白菜也是要种子的,也一样少,田地里空闲是注定有的。”周火望发言。
这个家伙,怎么越来越嚣张了,说话没有分寸,口气像是打仗的时候说自己的部下。丁祥福心中不快。
丁祥福压抑着心中的火,扫视全场,问:“在坐的各个支书,你们对于这件事情怎么看?”
“丁书记,”罗义江发言,“过冬的农作物,除了小麦和油菜以外,按照我们过去的惯例,就没有其他的。一般的家庭,过冬的田地里,除了上面的作物外,基本上空的。现在有红花草了,自然是更好。不过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因为现在粮食紧张,各家社员会把种子留下来自己吃,而不交给大队小队。因此,种子问题不是一般的难,我看是很难,只怕是基本上没有了。至于说种白菜萝卜,要是说给猪吃,那社员们会拿出来吗?我看也是很难的。”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全乡过冬的田地里没有什么可以种的了?”丁祥福大为恼火,你个罗义江,分明是替周火望说话。
“社员们积极不积极,我觉得与我们干部的工作力度问题有关。”繁荣大队支书樊洪明为支持丁祥福,“比如说我,已经播种了三分之一的田地的小麦和油菜了,也都是社员们拿出来的。”
“你听听,这就是榜样。”丁祥福即刻表态,“人家都是一个乡的,社员们也一样吧?为什么就可以让社员们拿出种子,而自己就不能呢?思想问题嘛,工作方法问题嘛,工作策略问题。我们作为干部,受到党和人民的信任,就要做好工作,为集体完成任务。什么叫依靠群众?现在这种情况,就是需要依靠群众。多做思想工作,细致耐心的思想工作,从来就是我们党的法宝,现在也是,将来永远都是。种子为什么不拿出来?因为他们不信任你,我们要让社员们信任我们,要让社员群众们自觉自愿地拿出种子。”
这一通教训,口吻严厉,充满了责备,没有一个人接着说话。
“大家都不说话了?”丁祥福感到自己说的话言重了,挤出三分笑容缓和气氛,“发言麻,多发言,把办法说出来,把问题解决了。”(兄弟,兄弟,月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