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进去下了注。虽是买了贾珉赢,但是,终究是心里没底,每人只买了200两银子。
觉得到底是贾珉一伙儿的,输了也就算是请朋友吃酒了。终究是不能跟别人一样,也跟着落井下石。
连升赌坊的盘口,在贾府里引起了巨大反响。这几天,一直就是各处的议论话题。
贾府的赌风很盛,上至老太太,下到丫鬟小厮,都愿意赌上两把。有些值夜的,也是经常聚众赌博。
最为典型的,就是贾珍聚集了一帮世家子弟,到府里赌博,最后甚至成为了抄家的罪名之一。
除了议论纷纷,自然就有人想在这场赌局盘口中跃跃欲试,就有偷偷地溜出去的,在连升赌坊下了注。
后来,那些偷偷溜出去的人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因为老太太大寿高兴,下了令,说无论上下人等,只要自愿,都可以去下注。
但是,不准多下。还给设了限,下人们不准超过一两银子。小主子不准超过十两,成年主子,不准超过二十两。有愿意的,都到大门口的花厅去登记造册,然后交由管家拢齐了,统一下注。
虽然是设了上限。但是,有钱的主子和管家们。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的。于是,在花厅登记了一小笔,然后,又悄悄地到连升赌坊去下了大住。
“可是登记完了?”
宝珠一回来,秦可卿就亟不可待的问道。
“人太多,倒也等着排了好一阵子队呢。”
“都押的谁赢?”
“自然都是押的宝二爷赢了。我看了半天,又问了张才,就没有一个押珉四爷赢的。可见这府里,都是不待见他的。”
张才,就是在花厅负责登记、收钱的管家。
“这也难怪,任谁都会认为宝二叔会赢的。”
秦可卿寻思了一会儿,打开柜子,拿出了2000两银票,交给宝珠。
“把这个给寿儿,叫他悄悄地到连升赌坊去,替我押上。”
这寿儿现在虽是贾蓉的小厮,当初却是跟着秦可卿陪嫁过来的,表面上是跟着贾蓉,私下里却是跟秦可卿亲近的人。所以,外面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出面时,秦可卿都是交给寿儿去办。
宝珠答应一声就要走,却被秦可卿叫住了。
“你知道押谁赢吗?”
“自然是押宝二爷赢了,难道还会押珉四爷赢?”
“对,就是押珉四叔赢。告诉寿儿,千万不要押错了。押珉四叔赢,记住了吗?”
宝珠看了看主子几眼,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知自己这个主子跟珉四爷的关系不同寻常,终于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去了。
一边走,一边还在想:整个府里上上下下,就没见有一个押珉四爷赢的,偏生咱们这位就要押珉四爷赢。我知道你们要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地把银子往水里扔啊。这可是2000两啊。
即是如此,为何还叫我到花厅去,替她押上10两,买宝二爷赢?看来,这就是两头下注了。
那边宝珠出去了,秦可卿陷入了沉思。
老太太这个话儿来的有些奇怪呢,哪里有这么叫全府人都去下注的?老太太做事,素来是有章法的,即便是这会儿高兴,这么做,也不是她一贯的做派。
分明就是借着这个引子,叫众人都出来,看看到底是跟珉四叔近,还是跟宝二叔近,这个法子,可是高明啊。
只是珉四叔会输吗?自然是不会的。宝二叔哪里是珉四叔的对手,这一次,宝二叔怕是要输惨了。
珉四叔,你可不能输啊,我可是偷偷地押了你赢呢。我若是赢了钱,将来你若用时,就能帮你了。
如此想着,就又想起上次到野渡居的事情来,脸上不禁有些热了起来,心里一股柔情生起,对着镜子整理起妆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