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么?”
我、我听你大爷!毒不侵他妈的心虚了,不敢看人。
甜宝对药材感兴趣,又有天资,加上他对甜宝实在心喜,如获至宝。
自己有的本事恨不能一股脑全交出去,现在经由断刀说开,才发现自己思虑还是不周全。
他几岁年纪开始玩毒,期间走过无数弯路,在鬼门关游走不是几十回。
正是因为有这些经验,所以他自认亲自教导甜宝的时候能帮她避开弯路,只要甜宝想学,就能成为第二个毒不侵。
偏生他没把变数考虑进去。
甜宝这小崽子就是变数,那性子何止是莽?给她一根冲天棍,她敢捅破天!
后怕爬上来,毒不侵有点绝望,他扭头,两眼灼灼看向断刀,“以后你把小崽子盯紧喽!”
男人这次走得干脆利落,“自己弄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断刀,断刀大人?你大爷,别那么无情啊!”
仨崽子在旁全程凌乱,要懂不懂的年纪,只知道妹妹以后怕是随时有性命危险了。
哇呜一声,哭声震天。
毒不侵抱着小甜宝头皮发麻。
他还是去坑里躺着吧。
崽子们哭声跟毒不侵绝望喊声飘进苏家小院。
已经不知道谁才是崽子们亲爷奶爹娘的一家子面面相觑,“又闹上了,看看去?”
苏老汉仰天长叹,“看看有用?咱管得住谁?”
这话,连嘴皮子利索的苏老妇都答不上来。
家里仨男娃子现在搁家里时常半天瞧不着影。
宝贝孙女就更别提了,八百年前就被毒老抢走了,一老一少亲近得她晚上做梦都眼红,小丫头也是主意大的,甭看年纪最小,其实最倔最牛。
也就在他们跟前装得乖巧。
小丫头还以为谁都看不穿。
“晚些吃晚饭,咱跟毒老好好说说,甜宝还太小了,教她本事啥的不着急。以后等她大些再教也不迟。咱一家泥腿子,除了会种田没别的本事,有断刀大人跟毒老带娃子们学东西,我们自然高兴,但是也不求多。只要孩子们在这流放地,有个能自保的本事就足够了。”苏老汉道。
其他人点头,看向隔壁院子,各自眼神复杂,心里感激却是不少半点的。
他们懂是非好赖。
何况为人父母,谁会不望子成龙?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以后是跳不出这个地方了,他们不求其他,只盼孩子们比他们有出息,至少别像他们似的遇事只能忍,无人帮护时,永远只能对人低下头。
遇到断刀大人跟毒老,于小苏家而言,实是大造化了。
苏大,“秀儿,今晚多烧两个好菜。我瞅着毒老这几日话都变少了,估摸心里憋了闷哩。”
苏秀儿点头,立刻起身往灶房去,边走边挽袖子准备忙活,“毒老最喜欢吃辣椒焖兔肉,再给他做个蒸茄瓜,正好早上王家嫂子送了两根过来。”
刘月兰也扯上何大香,笑道,“我们做饭手艺不好,烧火淘米备菜这些就交给我们。”
院子里,笑声轻轻浅浅的再次溢开。
徒北山十月份,天气已经转凉了。
逐渐偏西的日头光线打下来,也已带上一股秋的清冷。
院子里因这些笑声,融融暖意不散。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男人躺在茅草屋顶上对视斜阳,嘴角牵出一抹极浅笑意。
只要是光,皆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