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藤杖过来。”龙城并没有一丝宽免。
龙错只得又跪起来。目光落在墙边的藤杖上,一根紫藤棍,柔韧结实,浸泡在荷叶桶内的寒泉水中。
进来静思堂时,他已是飞快地扫了一遍这里的环境。他听龙壁介绍时,知道这里是大哥责罚弟子的地方,以为刑具应该不少,可是却意外地发现,所谓的刑具竟只有一柄戒尺和一根藤棍。
所以龙错还有些不以为意。以为这两件东西能打人多疼?一定不如先生的鞭子打人更疼了。
可是如今,便是戒尺也不用挨,自己已是疼得七晕八素了。
龙错跪行到藤杖旁,地上一溜血迹。
取了藤杖,奉过头顶,龙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龙错恭请大哥降责。”
龙城接了藤杖,龙错已经又跪伏了下去。
龙城很少亲自提点弟子受罚的规矩的,今日却是例外。
藤杖轻轻点在龙错的臀上:“再抬高些。”
龙错已经认命,再耸了耸臀,将腰伏得更低。
然后,随着一阵风声,藤杖“啪”地一声打在龙错翘起的臀峰上。
“啊。”龙错忍不住一声惨呼,一下被拍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龙错的臀上已是直接绽开了一条血口。
一棍下去,生生打裂了臀上的皮肉。龙错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还不快跪起来。”龙壁轻喝。
龙错勉强跪起来,克制住心中的恐惧,将臀部再献祭般地呈送到龙城棍下:“错儿不该呼痛,乱动,请大哥重责。”
龙城再一棍打下来,正是分毫不差地拍在刚才的那道血口上,“啪”地一声,并没有血花飞溅出来,龙错却是以为大哥将自己屁股上的皮肉尽皆拍碎了。
龙错再次被拍倒在地,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更别说跪了。
龙错已经不觉得那疼得像要炸裂的部位是自己连接着腿的身体的一部分,他不想要了,也要不了了,便是再如何绷紧着一动不动,那里也是颤抖着颤动着无可名状的疼痛。
“错儿知道错了,大哥饶了错了吧,大哥救命。”错儿吸着气,呢喃。
“水。”龙城吩咐,好像在说喝茶。
龙壁拎了那桶水,心里直叹气,已是一下泼在龙错已经血肉模糊的臀上。
龙错惨叫一声,想跳起来,又硬生生地收了身形,将其余的呻吟声咽了下去。
冷水刺激醒了龙错肌肤的全部神经,也令龙错昏涨的头脑有了一丝清醒。
“就是被打死,也决不能似女孩子般流泪讨饶,让他们笑话。”龙错缓着气跪起来。
龙城的藤棍带着风声又抽下来,总算避开了那道伤痕,一下一道紫红的檩子,抽得龙错无论如何咬牙忍忍,也是忍不住随着棍子的起落战栗。
棍子打肿胀了整个臀部,移到臀腿相接的嫩肉,龙错的呻吟声不可控制地滑出咽喉。
龙错一直以为鞭子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家法,可是如今藤棍打下来,一下下抽进肉里再抽离出来,那种肿胀得无处发泄没有出口的疼痛,更让龙错无法忍受。
忍,忍,再忍下去,就是死了吧。龙错心底里第一次生出对死的恐惧来。
傅家弟子多,都很乖,资质都很好,确实不多我这一个呢,龙错迷迷糊糊地想,若是真惹了大哥气怒,撵了自己出傅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年,先生不是也被打得半死然后撵出了傅家吗?先生是何样的人,都能被傅家弃之如履,如今大哥还肯费心责罚自己,总是在给自己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