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璧不敢再迟延,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哥请手下留情,太后姑妈有旨意在此。”
龙璧将太后姑妈亲笔奉过头顶,屏息凝气,只盼大哥将自己当成普通来传懿旨的司礼太监就好,千万莫拿自己出气。
这念头还没闪完,龙城已是看清了姑妈的“旨意”。
龙城虽然气怒,可也知道子庭的体质实在承受不得太多的重责。
“大哥,您饶了子庭吧。”龙璧求情,龙晴、龙羽亦跪下求情。
龙城手里的鞭子已经“啪”地一声抽到了龙璧的肩头:“吩咐你在家多看着子庭,你都做什么去了?他调离重臣之事,你也竟敢瞒报!”
“龙璧知错。”龙璧忍痛,一动也不敢动。
子庭忽然下令,更换大理寺卿,并调任左丞相兼枢密使杨荣晨去平洲治理水患。
此诏令一出,龙璧吓得连夜进宫,去劝子庭。但是子庭却已诏令已出,不好无故更改为由,拒绝撤回诏令。
并对龙璧解释说,如今边关安稳,朝堂稳定,不需要武将镇守。而平洲水患,事关民生,亦是要事,又是杨荣晨自动请缨前往,也是无可厚非。
龙璧听了子庭的解释,虽然牵强,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况且杨荣晨也不是能闲着的人,战时戍关,闲时治患,也算是贤臣分内之事。
当时龙城正在少林,龙璧在请安的帖子中,汇报了诸多事项,却惟独漏报了此事。
只是如此重大事项,又岂是龙璧可以瞒住的。青峰书院的学子们是有多关心时政的,龙城并没有刻意去打听,走过路过,亦是听到关于此事的议论纷纷。
子庭也是又惊又吓:“是子庭的错,子庭愿意受责,请大哥饶过二哥。”
龙错被龙悔碎碎念,也不许他辩解,他就不辩了。老实儿地跪着听训。龙错瞧着哥哥真生气了,就会变得很乖。
龙悔训了几句,就没词了。瞧龙错跪得辛苦,知道他身上还伤得厉害,也没忍心再罚他,只命他起来,又为他抻抻衣襟,领他去给龙星请安。
“摆什么哥哥的谱啊,只比我们大几个月而已。”龙错小声嘟囔。
龙悔照着龙错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龙悔只比龙错大半个时辰,小时候,龙错一度要求剥夺龙悔可以作为兄长处罚他的权利,“大半个时辰还算大吗?我和哥哥一样啦。”龙错求先生。
先生心情好的时候,对龙错也实在是宠溺得有些过分,若不是娘在旁侧说:“若是没有哥哥拘束你,你就更无法无天了。”先生差点有答应龙错的意思呢。
那时候,那种日子,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满满的日子,虽然那段时日很短暂,却在龙悔心中留下了清晰的永远无法磨灭的温暖记忆。
这温暖的记忆,当然也印在龙错的脑海中。
龙错被哥打了一巴掌,忙缩头赔笑:“我不是说哥啦。”
真是越描越黑。龙悔再拍了龙错一巴掌,龙错只得躲开了去道:“我说错了,说错了还不行吗?”
龙星沐浴更衣,正在书房抄书。这是三哥龙晴罚下的,《四书集注》,每日都要抄上三篇。
龙星这次受罚,与以往相比,不是太重。这当然是因为龙晴已经先教训过了。龙城又罚了龙晴。
而若非龙星误打误撞,龙城也没有极好的借口去见三叔。其实龙城早都有线报,三叔傅青峰可能在青峰书院,只是总没有合适的理由和借口去一探究竟。
所以龙城罚龙星,只是习惯性地教训他,并没有太生气。况且后面更离谱的龙错在候补,龙星的这顿打算是拣着了。
龙晴罚他抄书,只是收收他的性子。没有用傅家默书的规矩,所以龙星只是端坐抄写。
小卿来见五叔,龙星瞄了他一眼,问:“你派云冲、云决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