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仵作已经替她验过,她的莲儿已断了气。
男人也说道:“如今证据确凿,还请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
陈大人便拍了惊堂木,问黄湘玉和白晓儿:“黄氏,白晓儿,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你们可有话讲?”
黄湘尚未开口,白晓儿立刻道:“大人,我们是被冤枉的,那包砒霜并不是我们的东西。”
“可这东西是从你们店里搜出来的,这总不会错吧。”陈大人说道。
白晓儿目光清亮,直视陈大人:“大人,当时场面混乱,或许有人趁乱栽赃,谁也不能否定这种可能。”
陈大人不语,白晓儿接着道:“退一步说,即便我们有心下毒,也不该将药放在前堂。那里人来人往,被人瞧见岂不麻烦?况我家豆花都是在后堂调好才端出来,这么做实在没有道理。”
白晓儿分析得有理有据,陈大人陷入沉思。
见陈大人有些松动,那女童的爹立刻急了:“大人,这小姑娘嘴皮子溜得很,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大人千万不能被她蒙蔽了。”
这时,钱捕头挎着刀从外头回来,上前禀报:“大人,我派人排查了药店,前天晚上却是有药房卖过砒霜。”
陈大人一听,来了精神:“谁家卖的?人可带来了?”
钱捕头拱手:“人就在外头,只等大人传唤。”
“好,快传!”
一个七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药柜颤巍巍地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堂前,磕起头来:“草……草民李德贵,是保安堂的药柜,叩见青天大老爷。青天老爷明鉴,我只是个卖药的,这下毒之事与我无关呀……”
“李德贵你别怕,本官只问你几句话,你老老实实答了便是。”陈大人说道。
那李德贵这才抬头,抖着胡子道:“请大人放心,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大人问他:“前天晚上可有人去你家买过砒霜?”
李德贵立刻点头:“是。”
陈大人便说道:“你可记得卖与何人,卖了多少,当时是个什么情景,务必细细说来,不得隐瞒。念你年纪大了,起来回话吧。”
李德贵被衙役扶起,慢慢说道:“那天是三月二十八,因是草民孙儿的生辰,为此草民记得清楚。晚上差不多亥时(晚上九点),我正准备关店,突然来了个年轻媳妇子,进门就要买砒霜。因砒霜是剧毒之物,我不太想买与她,她便给了我一两银子,说要买半两,我见她生得不俗,以为她是那万花街的,再加上她好言苦求,便卖与了她。”
万花街是清风镇的妓馆一条街,很多花娘为保颜色鲜妍,常年服食砒霜,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那李德贵把那年轻妇人认作花娘,为此卖了砒霜给她,也算情理之中。
李德贵说到这儿,悔恨交加:“草民若早知她买砒霜是为害人,便是给再多银子草民也不得卖呀,还请大人明鉴,草民也是被骗了……”
李德贵絮絮叨叨,陈大人打断他:“李德贵,你可记得那媳妇子长什么模样儿,若让你辨认,你认得出么?”
“应当认得出。”
“好,那你瞧瞧,这几人中谁是那买砒霜的媳妇子?”他指着白晓儿几个问道。
李德贵转头,一眼就指出黄湘玉:“呀,是她,就是她在我家买过砒霜。”
陈大人眼神凌厉,沉声道:“李德贵,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看清了,那媳妇子鹅蛋脸大眼睛,那天也梳单螺髻,分明就是眼前这妇人。”李德贵十分肯定。
黄湘玉又惊又怒:“你这么大把年纪,怎地血口喷人?我何时买过砒霜,我连保安堂在那儿都不知晓。”
“老朽都快入土半截的人,不说诳语,那人明明就是你,你休要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