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时,菲儿正在妆台上收拾自己的首饰,菲儿的首饰不多,却件件都是精品,上次皇后娘娘的上巳节宴会时,霍渊除了给她一套跳舞时带的钻石首饰,还给了她一套平时佩戴的头面饰物,从皇宫回来后,那套首饰都被她送给了菲儿,还有菲儿今天带的那朵粉红色的珠花,是她在临安府猜中曹瑾的花灯得的,也都被她一并给了妹妹。
“长姐!”
菲儿一见到采薇,急忙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采薇看了看她摆了一妆台的首饰,笑道:“呦,瞧瞧,咱们的菲儿也成了小富婆了,就凭这些个东西,将来无论嫁到哪家去,哪家都会高看咱们菲儿一眼,断不敢给咱们气受的。”
菲儿的脸一红,低下头说:“瞧长姐说的,长幼有序,咱家里就算是有人要嫁,也该是长姐先嫁才是,这些个东西,我只是暂时保管而已,等长姐嫁人了,我就把这些个东西都拿出来,替长姐添妆!”
采薇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又拿出一根金镶宝钿花鸾凤头钗,道:“这些东西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了,还有这个,也都一并拿去吧!”
菲儿接过那精致的凤头钗,道:“长姐刚刚给了我一套贵重的钻石头面,为何又送我这个呢,这也太多了,这个还是留着姐姐自己戴吧!”
采薇笑道:“给你你就拿着吧,这原不值多少钱的。”
菲儿接过那根钗,仔细的看了看,道:“这根钗的做工精细,上面的红宝石也通透的很,一件便知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姐姐缘何说不值钱呢?”
采薇说:“这钗是二手货,原是一位侯门的夫人戴过的,那位夫人娘家殷实,给了那位夫人很多嫁妆,可惜,那位夫人的丈夫是个宠妾灭妻的,将夫人的头面首饰全都夺了过来,给了自己的小妾,又被那小妾给了自己的老娘,她老娘觉得自己不配戴这么贵重的物件儿,就赶着到当铺里去当了,正好被我看见,便赎了回来,给妹妹留着戴。”
菲儿一听,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了,她拿着那根凤头钗,幽幽的叹道:“自古多情女子无情汉,可怜了那位夫人,欢欢喜喜的准备了这么多的嫁妆,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
说着,顺手将那钗放在了妆台的一边儿上,似乎对着根精致的金钗失去了兴趣。
采薇捡起那根金钗,把玩在手中,笑道:“没什么可怜的,意料之中的事儿,想她一个富商的女儿,就凭这家里有点儿银子,竟妄想着嫁到公侯之家去,虽然她侥幸得偿所愿,可那公侯之家是那么好待的吗?婆婆和一众的妯娌瞧不起她的出身不说,连小妾们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久而久之,丈夫自然也就不喜欢她了,只可惜了她爹娘辛辛苦苦帮她攒的嫁妆,最后竟便宜那些小妾们的娘家了!”
说完,又笑了起来:“也便宜你我了,这么好的一支钗,只当了一百八十两银子,呵呵…。”
菲儿也跟着她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皴裂,采薇又和她说了几句,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菲儿是个聪明的,她把话说到这儿,她一定能想明白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采薇进了空间,继续研究她的玻璃烧制方法,其实,她现在烧出来的玻璃也很不错了,随便拿出一块就足以震惊天下。
但是,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那些中间存在着少量气泡的玻璃总是让她看着闹心,因此,不解决气泡问题,她便不认为自己成功了!
这些天,都一直是她自己在忙活,今日长眉回来了,正好可以搭把手,帮帮她的忙,这样,一个负责烧火,一个负责制作,配合起来就轻松多了!
这边,采薇的实验进行的如火如荼,那边,鹦哥的消息一经传来了。
“主人,找到杜玉衡了!”
“他在哪?”采薇咬牙。
“哦,在安国公府里的藕香榭,正在陪着安国公见客人呢,宫里来了人,要替武昌候向杜家求娶大房的千金……。”
鹦哥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所见说了出来,惊得采薇差点儿掉了下巴!
安国公府刚刚办完丧事,还在热孝之中,可锦贵妃就大刺刺的派人来提亲了,她也未免太不把安国公府放在眼里了吧!
这会儿,安国公府里的气氛异常尴尬
安国公杜如海和长子杜永志,正带着勉强的笑意,招呼着锦贵妃宫里的大太监李海,他们虽不敢冷脸对着锦贵妃的人,但是,从父子俩那别别扭扭的举止,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都表明了杜家不愿结这门亲事。
锦大鹏已经被割阉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安国公虽然一直到处嫁女求荣,但还没有不要脸到把女儿公然嫁给一个阉人做继室的地步,若是杜婉秋嫁给了锦大鹏,她生不出子嗣,无法帮安国公府巩固地位不说,还会招致京中权贵们的笑话,安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
再者说,虽然兄长过世不必服三年孝,可总得过三个月再提及此事啊,武昌候府现在就提及此事,多半是因为太过轻视安国公府的缘故罢!
似锦宫的大太监李海,坦然的坐在安国公身边的座椅上,翘着兰花指,慢条斯理的拨着茶杯里浮在水面的茶叶,无视着杜如海父子苦兮兮的表情。
“呵呵,贵妃娘娘知道府上刚出了事儿就来提亲不好,可事从权益,武昌候这几天着实是不好,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不说,昨儿竟魔障了,提着刀非要去杀人,把伺候在身边儿的几个姨娘都给砍伤了,贵妃心疼弟弟,怕出了什么差子,所以想给他娶房媳妇儿冲洗,可巧听说了咱们侯爷曾到府上求过亲,而且也得了老国公爷应允的事,便遣了杂家来问一声,若是国公爷没什么意见,这事儿就尽快定下来吧!”
杜永志搓了搓手,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堪堪的说:“李公公,您看呃,武昌候他已经…。已经,那个了……还如何能娶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