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乾坤问:“爸,我呢?”
谢乘章眼梢微挑,不耐烦地用手背将长发撩到背后,没有再给谢乾坤眼神:“俞芝很久没见你,你给我去约她吃饭。”
“好的,爸。”
谢乾坤说完,冷着眼看谢锐言。夺权之路上的绊脚石还会回来,谢锐言的心理素质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怎么说也是被逼回来的,谢乾坤并不对他另眼相看。
谢锐言这次回来,却并不是为了金钱和权力,或是博得宠爱。
少有人能弄明白谢锐言的想法,除了和他接触后开诚布公好好谈了的谢帷舟。
她认为谢锐言这次回家,不为修复关系,也不因为父亲的要挟而妥协,而是为了一个“公道”。
谢帷舟从来没有当面和父亲说“不”的勇气,只能在一旁,作为旁观者,静静地观察弟弟的一举一动。
谢锐言归家后,和谢乘章出席重要活动,被打扮得符合谢乘章所有的要求。
谢乘章“龙颜大悦”,整个人年轻了十岁,对谢锐言的每一句都是极致的夸奖。
二人还一起去了天文馆,情侣约会的最佳打卡地点。林女士去世后,谢乘章常常带年幼的三子过来,频率比去北方的滑雪场更高。
在那里,谢乘章和谢锐言探讨了宇宙的奥秘。
“你不是喜欢看月亮?透过月亮,你又看到了谁?”
“看到了您,父亲。”
“老赵说得不错,偶尔的放养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谢乘章像是满意到了极点,撩着接好的长发,微微地笑,“你最好只看到了papa,否则,你过去在意过的那个人,会过得不那么愉快。”
谢锐言望向祖母绿的发圈,淡淡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谢乘章的眉头猛地跳了一下:“你说你老子什么?”
谢锐言对着他微笑:“儿子在说自己愚笨,枉费您的教导。”
谢锐言回来后的第二周,谢乘章的“爱”就转化为了事事的操控。
不但是衣食住行,每每谢锐言进入浴室的时候,谢乘章也推门而入,站在旁边,看谢锐言刷牙、洗脸,手把手地教他不要把牙刷横着拿,毛巾怎么样再拧干一点。
都是谢锐言很小的时候,母亲教过他的生活小窍门,谢乘章的语气、动作都和林稔年毫无区别,说的话也一字不差。
但往往加上一句,你做得不对,你怎么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很快的,谢乘章把谢锐言和其他人分开,单独吃他做的饭。
他收走谢锐言的手机,搜出那张跟了谢锐言十六七年的si卡,一并拿走锁在了保险箱里,全方位地断了谢锐言的网。
他不再让谢锐言出门、碰乐器。
他用他能想到的各种词句攻击谢锐言拉小提琴难听,说他以前的乐队是垃圾。
谢乘章唯一“赏赐”给谢锐言的,是谢锐言从小住到大的那间房,书桌上放了谢乘章多年来写的关于房地产的著作,供谢锐言瞻仰父亲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