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往县里赶的李深,先是去了镇上最大的客栈,取了自己寄养在客栈里的马。李深将马寄养在客栈里,主要是因着镇子里的院子地方小,没有建专门的马厩,家里更是没有聘请劳士,无人代为照料。放在客栈寄养则不一样,不仅有专门的马厩,客栈的伙计也会准时给它喂食和洗涮,他只需付些许铜板就好,既省心又省力。李深从客栈取了马出来,牵着马往镇子外走,不料刚走出镇子,就看见一辆马车迎面而来。架着马车的男人,他认识,他这辈子最最痛恨厌恶的人。李深驱马往路中央而去,故意驾着马立在路中,不避不让,迫使对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嘶~”紧急停下来的马嘶鸣一声。驾着马车的男人,身着青衣,面目俊朗,周身带着书生气,一派风流人物,与李深的粗糙完全不同。此时,青衣男人手握缰绳,双目似寒星射向眼前挡道的李深,面上满是不愉:“李深,你为何挡道?”李深却看也不看问话的青衣男人,一双眼只死死地盯着马车,像是要透过帘子去看车里面的人。青衣男人看李深这般样子,顿时大怒:“好生无礼的狂徒。”说话的同时,一马鞭朝着李深的面部挥去。李深看着迎面而来的马鞭,丝毫不惧,一手扬起自己的马鞭,缠了上去。两个男人就着马鞭开始较劲,不过须臾,青衣男人便开始有些吃力了,额际渗出汗水,双手青筋鼓起,反观李深,却是面无异色,稳当得很。就在青衣男人马鞭即将脱手时,帘子里面一直没做声的人出声了:“李家阿兄,你常年习武,我家夫君却是习文的,你以武力与我夫君比试,怕是胜之不武。”这声音低柔婉转,李深曾经在梦里听过许多次,恍惚间,他不由松开了自己手里的马鞭。马车上的男人不料他忽然松手,为防甩过来的马鞭伤及车里的妻子,只能用力将其往侧边甩去,惯力之下自己也差点摔出马车,幸得后面的女人扶了他一把,才稳住了身子。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由于掀开了帘子,马车里的女人的面孔终于暴露了出来。一身素青色的罗裙,腰身处绣着几只成双成对的鸳鸯,显得腰身纤细无比,头上只簪了一根比翼鸟形式的木簪。面目素净,只轻轻描了眉毛,口胭都没用,但因着五官精致,却是清丽无比。自听到女人的声音,李深便好似失了神,心跳的飞快,全身的血液都在冲击着心脏,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待到女人掀开帘子露出面目后,李深更是像看到了心爱的东西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闭了眼女人就会消失。对面的男子看到李深这般目光炙热地看着自己的娘子时,心里气炸了,立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李深的视线,双目满是厌恶和防备的望着李深。被挡住了视线后,李深终于收回了目光,慢慢出声道:“芸娘,多年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