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到底,哀家给你的这些,都也比不得你们所谓的真情……”她笑只是那一刻竟是如此的苍凉,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要笑,又到底是在笑着谁。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那个自己,而这般痴痴的嘲笑,也终归成了永远的执念。
“真情……这帝王家,何来的真情?”她忽然望向了云倾,“明烟,你知道么,当年你那个父皇跪在哀家的面前,他口口声声唤哀家‘母后’,你可知道,哀家当时在想着什么?”
云倾本已觉得有些眩晕,而此时太后的话却更像是击中了她的心,她下意识的就握紧了宸枫揽住她身子的手臂。
而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太后又已继续的说了下去,“没错!哀家当时就想着,该要怎么帮那所谓的‘叛军’,哀家自己的儿子,攻打进都城来,又要用怎样的方式,让他去死!”
“够了……”云倾微微阖上眼帘,她总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而这不愿被戳穿的现实,却也是每每都无休止的伤害着她。
她不愿去伤害的人,却就是当年杀害了父皇和母后,血染了这一整个宫殿的帮凶。
“太后娘娘这又是何必,言语相激,并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
墨澜的声音淡淡飘来,却显然是打断了她继续说出什么话来伤害云倾,而跟着,他已衣衫飘摇的到了太后的面前。
“怎么?想要杀了哀家?”太后冷笑的看着他,不见半分的害怕,“你动手啊,哀家等着你呢。”
墨澜却是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跟着抬手轻轻一挥,外间,便已有人拿着一样东西走了进来。
“杀,从来不是本王的方法。”他示意那个侍卫将那红色的锦盒递给了太后,薄唇的弧度更是鲜明了些,“更何况,本王还要让太后娘娘,看一样东西。”
太后这才看清了,那正是方才有人送来的红色锦盒。
她有些愕然,但事到如今显然也已没什么可以再顾虑的,便伸手拿过了锦盒,跟着打开。
那个刹那间,她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因为那锦盒里,装的竟赫然是一条红木雕刻而成的佛珠。
整个身体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是怎样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又是怎样的紧紧的将那佛珠握在了掌心里。
无数的画面像是从脑海的一角倾泻下来,突破了那刻意去铸造的心防,那用来欺骗自己去遗忘的一角。
灯影,烛光。金色大佛之前,一个女子静静的跪在那里。
而她的面前,那个僧人正微微俯下来,替她戴上了一条精致的红木佛珠。
她睁开眼对他微笑,而刹那间就仿佛连佛禅都已默许了他们的存在,那彼此的双手轻轻相碰时,透过肌肤无边无际的温暖。
“你……你为何会有这个东西?”她感觉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墨澜微微眯起双眸,那一刻海蓝色的眼底无限的沉静安然,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甚至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她这般的反应。
“这佛珠,是渡劫大师要本王转送给太后娘娘的……”
她的脸色终于变了。
双唇不由自主的发颤,而紧跟着便是她的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