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走过他有一两步了。他突然说:马非拉你站住。
她就像听到了命令,一下子就站住了,但并没有回头。
他转过身,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她匆匆地看了他一眼,忙把头扭到一边去。
他说:马非拉今天你告诉我,你还认不认识我乔念朝?
乔念朝已经被思念折磨得忍无可忍了,今天他横下心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否则他将寝食难安。昨天他几乎一夜没睡,他想清楚了,一定要当着马非拉的面把话问个明白。
这句话让马非拉浑身颤抖,她不知如何回答乔念朝。在心里她千遍万遍地爱过乔念朝了,然而现实告诉她,自己已经不配乔念朝了。这种时刻,让她做出抉择,她不能不痛心而又犹豫不决。
乔念朝说:你说话呀,如果你说不认,我拔腿就走,不耽误你一秒时间。
她咬着嘴唇望着他,说不出来。
他望一眼天空,吸口气,然后慢慢转过身子一步步向台阶下走去。
就在这时,马非拉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念朝!
乔念朝转过身时,看见马非拉用手捂着脸在低声而泣。他走过来,一下子把马非拉抱在怀中。马非拉身子一下就软了,任由乔念朝就那么抱着。
许多路过图书馆门前的人,立在那里惊讶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
执著与感动
刘双林和方玮之间发生了神话,是一个关于公主和穷小子的故事。
刘双林对方玮是执著的,在方玮上护校的两年时间里,刘双林的腿都跑细了。部队离护校所在地差不多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刚开始,刘双林每个月都会来看一次方玮,时间在某个周末。刘双林周末晚上乘上火车,转天的十点多钟到达护校,往回返的火车是下午两点多开车,留给刘双林的时间也就几个小时。
头两次,刘双林见到方玮时,他都说这是出差路过,两个人在护校周边找个小饭店坐下来,刘双林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说:咱们今天改善一次伙食吧,我知道你们学校的伙食不好。方玮就点菜,然后俩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刚开始时,方玮真的以为刘双林这是出差路过,顺便来看看自己,她的表情很轻松,莺歌燕舞的样子。
她说:谢谢排长,这么忙还来看我。
刘双林就虚虚地笑一笑道:谁让我当过你的排长呢,应该的。一次又一次,许多次之后,方玮就知道刘双林不是出差路过,而是专程来看自己的。她真的有些感动了,从学校到部队,往返一次得二十几个小时,留给他们见面的时间也就是三四个小时。刘双林经过一夜的旅行,显然没有休息好,但他的神情却是亢奋的,从书包里拿出水果和一些零食摆放在方玮面前,他微笑着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方玮就认真地望着刘双林说:你这么跑太辛苦了,以后你就多写几封信吧。
不知什么时候,方玮已经不称刘双林为排长了,而是改成了你。
刘双林就说:我没事,周末闲着也是闲着,来看看你,我高兴。
刘双林真的很高兴,他每次离开部队都是要请假的,他每次向团值班的参谋长请假时,都是去一个地方,理由也只有一个:看朋友。刚开始的时候,别人并没有把刘双林的举动当回事,请假也就请假了,回来就回来了,可时间一长,人们就发现刘双林是在恋爱,看一个人需要花费二十几个小时的旅行,而见面也就是三四个小时,这不是见一般的人,只能是见恋人,刘双林恋爱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在部队不管干部战士,只要一有人恋爱就是一件挺新鲜的事,众人就七嘴八舌地议论。猜测对方是何许人也,干什么工作的,便在心里进行一次对比,都在部队这个环境中,谈朋友大家也暗中较劲。
大家每次问刘双林去看谁时,刘双林显得非常的含蓄。他幸福地说:你们以后就会知道的。
人们便顺着蛛丝马迹进行分析,分析来分析去,大家就都想到了原师医院的方玮,众人就睁大了眼睛,他们说:难道是方玮,真的是方玮?
人们这么问时,刘双林也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笑道:还不一定呢。
随着问话的深入,刘双林就等于默认了。人们就对刘双林刮目相看了。方玮考上护校之后,她的身份才真正地公开,军区后勤部长的女儿,高干子女,众人对高干子女是又嫉妒又兴奋的。高干子女不论取得什么成就,他们心里都能接受,一句话:人家是高干子女。或者,人家是某某某的女儿,什么就都没什么了,仿佛在这之前,人已经分成了三六九等,人家出息,有作为,那是理所应当的。那会儿,军校刚刚恢复招生,谁能考上军校,都觉得是件很稀奇的事。当人们知道方玮是高干子女后,对方玮能上护校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们见怪的是,方玮居然能和刘双林谈恋爱,这简直是天鹅和丑小鸭的故事。刘双林的举动赢得了众人的关注,他们对刘双林拭目以待。
每到周末,就是刘双林出发的日子,他先向团参谋长请了假,把平时在连队训练时穿的衣服换下来,穿上一套崭新的干部服,皮鞋也是刚擦过的,一尘不染的样子。背上挎包,干净利索地就出发了。
有人就问:刘排长,走哇。
刘双林就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