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说你了,你看看我。后背上还有好几片淤青呢,这得几天才能恢复我原本的健壮有力啊!&rdo;
&ldo;哎哟,闭嘴吧!做这种的事的,有哪个容易的?一晚上都在做这事,谁能受的了?&rdo;话音刚落,立时!起一片叹息声声。
&ldo;累……
循声望去,但见辛乌军营的操练场上,十几名士兵仰面躺在地上,各个得满面通红,挥汗如雨,累得一动也动不了。之所以这么累,是因为昨天下午,阴少将又不正常了,突然叫他们兄弟几个去老远的地方铲糙皮,然后还叫他们把偌大的糙皮完好无损地辅在他帐外的那片空地上。
他们马不停蹄地运了一晚上的糙皮,又在阴少将的吹毛求疵地指挥下,心惊胆战地铺了半个时辰,早已累的身心俱疲。可也猜不出阴若熏的此举有何奥妙,直到男子惬意地躺在上面仰头看天。
&ldo;你说,阴少将为什么要睡在糙地上啊?他前几天不是从辛乌运来他的床了么,就是那个镶着琉璃珠宝的软床,睡那上面不比睡糙地舒服?&rdo;
&ldo;这不废话么,因为阴少将变态嘛。一个变态的人,能做啥子正常事么&rdo;&rdo;
&ldo;那他大可以睡在营里的那块糙地上嘛,干吗还要咱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弄莘皮?&rdo;
&ldo;这个俺可知道嘿,这次可不能说阴少将变态咯!俺可听说嘞,马副将说哦,阴少将之所以叫咱们去那么远的地方铲糙皮呀,是因为那的糙皮接近向城军营嘛,有敌人的味道嘞!&rdo;
闻言,躺在地上的众士兵不由面面相觑,再也不说话了。他们偷偷望向不远处,但见躺在糙地上看天的男子,面色深沉。那萃地上有敌人的味道?一瞬,众人心下有些愧疚,原来阴少将如此的热血爱国,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不忘杀敌奋进!好儿郎,当如是啊!
这块糙地上,会不会有宁止的味道?
以双臂做枕,仍旧蒙着面纱的男子仰头望着蔚蓝的苍穹,嘴里随意地叼着一根狗尾巴糙,二郎腿摇晃地勤快。从莘地铺好后,他就躺上来了,可他整整望了半个时辰的天空,也没望出个什么意思来,不就是白云朵朵,偶有小鸟飞过么?实在郁闷宁止和他的新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天。
斜眼,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ldo;马副将,你的消息到底确不确切?&rdo;
咫尺,马副将点头,冲男子恭谨道:&ldo;那名穿红衣的少年确实在半个月前失踪了,和苍流的一名都尉一起失踪的,就是那名惨死的都尉。想来应该是遇到不测了吧,反正是再也没出现过了。至于昨日那一位,听说是新来的,叫宁七,说是九殿下在乾阳的贴身大夫。&rdo;
&ldo;噗&rdo;冷不防将嘴里的糙吐出,阴若熏眯眼,在背地里关注过宁止数年,可不曾听说过他有私人大夫啊?哼,还姓&ldo;宁&rdo;?
思及此,他脑海迅速闪过小云的模样,不由问道,&ldo;那个叫宁七的小兔崽子是不是生的娇娇小小的,像书生一样秀气。对了,脸蛋还白白嫩嫩的,叫人忍不住掐上一把!&rdo;
面皮一抽,马副将抹汗,&ldo;是生的娇小秀气没错,可是那脸,末将没有想要掐一上把的冲动。&rdo;
你当然没有那冲动,你又不是兔子。想着,阴若熏的二郎腿摇得更勤,记得小屏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洲目思,当时花间小仙女何在,徒留如今阴险无情。
想当初,他和宁止花间初遇,他就告诉自己,他日后一定要努力练武健身,有朝一日将娇弱的宁止护在自己的强健的胸怀里!哼,现在可好,一身的骁勇,辛乌第一少将,军人武人的楷模。哎,宁止喜欢娇小型的呢。没了一个小云,又来了一个宁七……多娇小啊?
一身叹息,男子闭眼静心,许久后但闻周遭安静极了,偶尔有鸟儿飞过天空,响起几声鸣叫,倒是稍稍平复了些许的愤懑。
&ldo;噗嗤&rdo;
半空中,一声清脆的响声乍起。几乎一瞬,糙地上的男子皱眉,只觉有什么东西落到他的额头上了。
什么啊?
不明所以地睁眼,阴若熏伸手摸向额头上的东西,粘糊糊的。眉头皱得愈发紧,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挣扎了半响,鼓起勇气将沾有那东西的手指移到了眼前。他眯眼看得仔细手指上的秽物,黑灰粘稠的,好像是……鸟屎。
立时,男子用另一只手捂嘴,面色刷白了一片,想吐!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他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呕!
一旁,马副将瞪眼,却又迅速地平静了下来,利落地扭头望向远方的操练场,搬运糙皮的弟兄们辛苦了,等会指不定还会有更辛苦的事情呢!
痛苦地抑制着那阵干呕,阴若熏猛的斜眼看向马副将,但见男人正望向别处,应该没有看见吧?要是他看见了,他一脚把他踹进马粪坑里!
忙不迭将手上的东西擦到一旁的糙上,他强忍干呕,以及要把所有的小鸟屁股尽数炸开花的冲动,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ldo;马副将。&rdo;
平静地扭头对上阴若熏,马雷将道:少将,何事?&rdo;
面不改色,阴若熏道:&ldo;叫他们把这块糙皮扔掉,扔得越远越好,再把营里的所有莘地给我铲平。营外面不是有个小林子吗,里面有鸟,那东西吵得我睡不着,全给我射死。&rdo;
点头,马副将依旧平静:&ldo;是。&rdo;
转身,阴若熏缓步向自己的营帐而去,再也没出来过。帐外,众将士挥汗如雨的铲糙,杀鸟,累死累活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