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只钟表,都代表着岁月变迁和时光的沉淀,也见证着段家祖辈从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成长为匠心独具的手艺人的家族变迁。
那回廊尽头,是一个灰白色系的办公室,落地窗通明,她从外面看进去,可以看到桌子上垒的高高的文件。
但房间里,却没有人。
丰南料想一般这样的房间,后面都有隔断休息室,或许段程也在里面休息。
她进来之后关了门,四下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只是看到绕过那内置咖啡桌后面,有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里亮着明亮的光,安静到空气里细小的微尘都漂浮着不敢落下。
那长长的檀木案板上,放置着一台古老的修表手摇车床,那泛着铜泽的摇臂经过了百年之后仍能保证着先进的精度。
丰南之前在欧洲的时候,一次交流会上,看到过这样的手摇车床。
与其说是工具,不如说是典藏品,随随便便一台就贵的吓人,奇货可居。
那手摇车床修表台后面,段程也右眼上正带着单目放大镜,右手把机芯里的零件码的整整齐齐。
丰南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修理台上的零件细如牛毛,她仔细瞧着,却也分不出每个零件之间的区别。
统一细碎。
他用镊子夹起任何一个不比头发丝大的零件的时候,丰南都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段程也衔过镜面装在那已经装好的显示系上面,再轻巧合上底盖。
一气呵成之后,他翻过来,丰南才发现,这是一只很漂亮的简约式腕表。
段程也摘下目镜,仰了仰微微酸痛的脖子,才发现站在身边的姑娘。
他原本淡漠的脸上染上几分喜悦,“南南,你怎么来了。”
他从案台后站起来,张开双手,微微噘嘴,“抱抱。”
丰南微微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体却未动半分。
他换了个孩子撒娇的口气,带点小抱怨:“不是吧,我乖乖的自己做事都没有去打扰你,倒头来连个拥抱都没有嘛。”
丰南看着他眼里还未消退的血丝,伸手抱过他,但嘴上涮着他:“看不出来啊小伙子,你竟然耐得下性子修表。”
段程也听了这话,微微不悦,他从人身上离开,右边眉微微上挑,“哦,那我应该适合怎么样?”
“逛青楼?斗蟋蟀?上房揭瓦?”
丰南打趣他,“听起来还是这样比较符合你的人设。”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段程也拦过她的腰,让她落在自己的膝上,“谁还没点艺术追求,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
丰南的手腕上感觉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只玫瑰金色的腕表。
是刚刚他细致组装的那只。
表壳、表冠和表链是18k镀金,那表盘侧镶嵌着明亮式切割钻石,光洁的钻石镜面下剑形蓝钢指针正有规律的走动着。
“想着你喜欢简约的款式,给你重新定制了一款,瞧瞧,带上多合适。”
段程也扣好表带的暗扣,疏离的眉眼下有一层淡淡的柔光。
“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