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
只是这两个字福南音没有听见,他两腿间用力,叫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几分,便与李裴重新拉开了一段距离——就要到城门前了。
有几个守卫手握着长杆枪立在城门口,看见几个可疑之人还会上前盘查几句。
福南音与李裴两人都骑着上乘的马,在一群普通漠北百姓中便显得十分扎眼。
负责盘查的守卫下意识便朝他们看去,只是对上福南音那副熟悉的淡漠目光时,几个人纷纷愣住。
这是……
“国师大人?”
王城中大到王侯权贵,小到普通百姓,没有几个人不认得福南音这张脸。只是世人皆知他们那位国师大人两个多月前便已经被大王送给中原当了人质,如今又如何能出现在此处?
因为被守卫唤住,福南音勒了马,立在城门口,就那么居高临下地回应着四下投来的目光。
“是我。”
半晌,他说了两个字,算是对众人心中疑惑的解答。
那位曾经震慑漠北朝廷的国师毫无征兆地回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是守卫与百姓面上的神色却显然大不一样。领头的那位守卫回神后带了几分惊慌,在原地僵愣了一瞬,才记起摆出一副笑脸道:
“国师稍后,容小人去王宫通报一声。”
这等怪事,的确是该去向漠北王通风报信。
或者,还有这朝中下一位被捧到高处的……王的傀儡。
王城已经变天了,他在明面上那些势力早已被漠北王清了个干干净净,连带着在朝中曾经依附于他的朝臣,也早已再次见风转舵地投向了旁人的阵营。
福南音嗤笑一声,显然没有在意守卫那句“稍后”。他驾马入城,身后还跟着将周身贵气掩藏得很好的李裴。
即便他已经离开漠北许久,但积威仍在,守卫中无人敢拦着他,愣愣地看着两匹马缓缓穿过人群,百姓显然是激动的,一面作揖一面歌功颂德,将福南音与守卫远远地隔开。他们耳边震震,只听到国师淡淡说了句:
“告诉大王,臣就在府中静候他的王令。”
……
曾经门客络绎的国师府已经空无一人,上到管家下到仆从,皆没了踪迹。
李裴将两人的马牵到马厩,三分意外七分感叹道:“你府上的下人倒是干脆,大难临头各自飞,一个不留。”
他不在的那五年东宫旧人虽也有离开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不是不能理解,却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国师府竟能败落成这般……
倒是与那座荒凉了多年的质子府最初的模样差不了几分。
福南音伸手给马喂了些干草,眼神朝着四处打量了一圈,
“漠北王动的手。”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半分喜怒,只是平淡地在阐述一个事实,“将国师府的仆从带走,审讯,然后杀尽了。”
“惯用的手段。”
李裴一愣,眼中的意外变成了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