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兴妍:“什么?”
“关灯。”
“哦。”
从叶润绩的怀抱里出来,祝兴妍往门的方向走。
只是在过去的途中,步子却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视线落在摆在床头柜上的那瓶哮喘喷雾,透明盖子还歪七扭八地倒在一旁。
刚替他收拾电脑的时候,也没看到这些。
难道是刚犯病了?
但刚刚和他说话,也没发现这人有任何异样。
她猜测,估计是呼吸不太顺畅,拿出来喷了一下吧。
想到他被哮喘折磨着,祝兴妍心里也不太舒服,摁掉墙壁上的灯,她打算明天给人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毕竟承诺过的。
他得成为她的活招牌嘛。
房内重新落入一片晦暗,静悄悄的,她也全然忘记了先前说要“陪·睡”的事,大大咧咧地准备开门出去。
而在手掌刚碰上门把的瞬间。
一道男声就猛然制止她的动作:“祝兴妍。”
像是有极强的预感,她在原地愣了下,缓慢回身:“干嘛。”
借着走廊上透进来的点滴光源,祝兴妍依稀能看到病床上男人挺括的轮廓,而后便听见黑暗深处传出来一句,泛着懒意:“过来,男朋友给你陪个睡。”
“……”
“不要钱。”
“……”
估计是被那股子神志不清的气撺掇着。
杵在那的祝兴妍停顿两三秒,在几番压倒性的挣扎过后,还真就鬼使神差地朝他声源处去了。
耳边就像是有种声音在蛊惑心智——
陪·睡就陪·睡吧,反正都是成年人……
满腹的纠结和踌躇宛若一池被搅得稀巴烂的春水。
当祝兴妍挪动着迟缓又机械的步伐走过去时,脑子显然是有些空。
外加她外头还披着叶润绩的大衣,整个人被包裹得厚实,顺口问了一句:“要脱么?”
要脱么?
要、脱、么?
怎么这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叶润绩靠在床背上,暗处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话音里的不正经却极为清晰:“你随意,我是不脱的。”
“……”
祝兴妍佯装平静地“哦”了声,从容不迫地把身上略显碍手碍脚的外套脱下来,与他针锋相对道:“那我脱。”
掩饰尴尬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为此,祝兴妍特意提高声量,从容不迫地把几件衣服甩在边上的椅子上,只留下里头的高领修身毛衣,脱了鞋子,催促着人:“你进去点,要不然我没地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