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愈说愈令人难堪,方丽目光中逐渐透出怒意,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报纸後的奥文突然冒出脸来,她慌了一下,连忙再把柔弱无助的面具戴回来——居然没有戴歪,模样甚至比之前更委屈,好像无辜者刚被宣判无期徒刑的冤狱。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是吗?”方蕾眼神嘲讽的斜睨著她。“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勉强别人一定要请假来陪你?”
“这……”方丽窒了窒。“当然不会。”
“也不会在人家不方便的时候,硬要留在人家家里打混?”方蕾步步紧逼,企图一举攻破对方的无敌防护罩,迫使对方投降认输,快快滚回自己的地盘去,别再肖想人家的老公。
“不方便?”
“当然不方便,你可以整天闲闲没事在家练习做林黛玉,但我们要上班上课,谁有时间招呼你?而且你住的是奥文他妹妹的房间,这两天她就要回来了,请问你要她住到哪里去?”
简单一句话,她占了人家的窝,还不快快滚蛋!
方丽咬住下唇,幽怨的目光又飞向奥文那边,可惜奥文不看她就是不看她,只顾接替方蕾的工作——喂儿子吃小鱼蔬菜泥,丝毫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
“那……我会搬到旅馆去住。”
这样还不肯认输?
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呀!
“好好好,你爱赖在比利时多久都随你,”真是被她打败了。“只要你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怎样都好!”说是这麽说啦,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只要方丽一天不离开比利时,他们就避开不了被骚扰。
半个钟头後,靳家四口人准时出门,後面跟著方家两姊妹,手上提著旅行袋,他们要顺道送她们到旅馆去。
临上车前,方蕾觑了个方丽没注意的时机,悄悄对方珊咬了几句耳朵,後者讶异的点点头,方蕾又说了几句,方珊马上摇起头来,还对著方丽的背装鬼脸吐舌头,再对她展开一朵顽皮的笑。
现在,方蕾几乎可以确定,方珊也是不一样的。
意料之外的,方丽并非如方蕾所猜想的要求住在布鲁日的旅馆,而是刻意住到安特卫普的饭店。
两天後的傍晚,当方蕾回家时,方珊早已等在她家并和亚伯特玩得不亦乐乎。
“你来了。”方蕾笑著把儿子接过去亲亲,然後和保母道别。
“被你说中了,大姊真的把大伯、二伯叫来了。”方珊一边解释,一边跟在方蕾後面进厨房。“我就藉口说不能请假太久,得赶回去工作,跷头了!”
“那你的工作……”把儿子再交给方珊,方蕾开始准备下午茶。
方珊耸耸肩。“我打算换工作,早就辞了。”
“原来如此。”顺手把水放到锅上去煮,再准备点心和做三明治的材料,方蕾不经意回眸一瞥,见方珊正在对亚伯特装鬼脸,逗得亚伯特咯咯大笑。“小珊。”
“嗯?”
“你干嘛给我五百块?”
正忙著在亚伯特胳肢窝呵痒的手顿了一下,旋即又继续。“那回二伯说你偷大姊的零用钱,还记得吧?”
“那种事想忘都忘不了!”事实上,到现在她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看见了。”
“看见什麽?”
“是大姊把一千块偷放进你的书包里……”
静了两秒,方蕾猛然回身,惊叫,“咦?是大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