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早就把他当成自己那追求什么自然之道的师父,听了这句也不以为意。
小凤却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笑道:“林三公子,你不必生气,先生这样也是尊敬您嘛。”
林三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只是看着江边,幽幽道:“也不知有多久啦,那时,我还小。我住的地方,是一片梅林,那个梅林旁住着一个青年举子。每日里不是赏梅,就是喂食鸟类,其中喂得最多的就是白鹤。有时候来客啦,或者是一些有名的高僧,他就在一个亭子里放鹤迎客。当然了有时候放鹤是为了召唤他回来,这个人最喜欢驾小舟游湖,一在船上看见有鹤飞,便明白家中有客来,时间久了,那个亭子就叫做‘放鹤亭’。”
小凤心道‘这个人倒是守山伯伯常说的雅人,不过也有些无趣的紧。’
罗玄听了却是击节赞叹,连呼‘妙人’。
那林三依旧道:“到后来,有一天,我正在梅林里睡觉,忽听下面人声悉悉,笑语不绝。睁眼看去,竟然发现一个红衣女子正在梅林里穿梭,我大吃一惊——这人是怎么出来的?我竟然毫无发觉,而且她又怎么能出现在那个人的梅林里,也不害怕被人抓住。”
小凤听到这里也是吃了一惊,心里却又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罗玄听到这里却似有明悟,他瞅了林三一眼,又看了听得入迷的小凤一眼,暗叹口气,默然不语。
那林三却毫无知觉:“我还正在奇怪,却发现那青年举子却跑了进来,对这红衣女子笑道‘我多次邀请,仙子今日才肯一见吗?’。那红衣女子一呆,随即便似有些恼怒的一拧身,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小凤这是已经有些明白,却依然仔细聆听下去。
罗玄看着她的样子,从腰间掏出一枚果子,递了过去,示意她吃。
小凤接过来一看,竟是自己开阳山中的妙可果,她再次深深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心里暗思‘这个人和自己究竟有何渊源呢?’。
林三见了那果子,眼中一亮,满眼的垂涎之意。
罗玄轻轻一笑,从腰间又取出两枚,递了过去,自己却依旧但笑不语。林三一把接过来,颇为兴奋不已,然后深深嗅了一下,又恋恋不舍的藏起来,似得到的是无上仙丹。他这才正色看向二人:“我说两个娃娃怎么不稀罕那几枚金钱镖,如今才知道是我林三现眼啦。”
小凤吃吃一笑:“你老人家还计较这些吗?还是快快讲下去,我还没听够呢。”
林三点点头,收起了自己刚才的那种不以为意,细细讲起来:“见那红衣女子消失不见了,青年举子有些懊丧不已,他围着我身下的梅树转了半天,喃喃自语,好久才离开了。不曾想从此就和着了迷似的,天天就在我身下的梅树边转悠。终于有一天,那红衣女子再次出现,幽幽道‘你何苦如此?’。我看了看那女子,也算的上你们读书人常说的国色天香了,心想怪不得这青年如此着迷。不料那青年举子却彬彬有礼,对于上次见面表示十分抱歉,还特地送了一首酸诗,‘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实在无趣的很。”
小凤和罗玄听了这首诗,却大吃一惊。
罗玄惊道:“这首诗不是和靖先生写的吗?莫非”
林三听了,似有悔意,忙打着哈哈道:“你们听错了,听错了。”
小凤一开始听了本来还有些佩服,一听林三这句话,有些恼怒:“你敢骗我!”她凤眼圆睁,粉面不怒自威,分外吓人。
林三只觉自己似从九重天掉进了地狱,寒气森森。他忙笑道:“女娃娃何必怒气冲冲,我接着说就是了。不错那青年人正是林逋。”
罗玄听了,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和靖先生一生梅妻鹤子,可有此事?”
林三听了这句,却有些恼怒,不过他看了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小凤,还是说下去:“梅妻鹤子?我不清楚,不过从此后,他便和那红衣女子打的火热起来,两个人把臂同游,观白鹤跳舞,瞧游鱼戏水,吟诗作对,好不快活。有时候都忘了喂食放鹤亭里的那群白鹤,还说什么梅妻鹤子?呸,狗屁!”他越说越恼,最后竟骂起来。
罗玄和小凤听了,颇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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