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期的认知里,她以为,桑葚和普通人一样,梦境的记忆只有一次。不然怎么解释,她不是第一次见她,可桑葚却认不出自己。还有那些闯入梦境的魂魄——因为是记忆能够消退,所以桑葚才能一次次的适应。
到底一切只是不想她怕她
墙面上的黑发乌黑靓丽,是近乎油亮的发光。这堆长长的黑发相互包绕,却在中间留了一道突兀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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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桑葚有些神色恹恹。这一顿早饭清清淡淡,白色的小粥配上榨菜,桑母很喜欢。
见桑葚不知道是第几次发呆愣神,桑母默默地把手贴在了女儿的额头上。
“这也没发烧啊”她嘀咕。
“乖女不舒服吗?”
额头上同样还被妻子放着手的桑父默默地放下了喝了一半的粥。
“没有”桑葚敷衍似的用筷子夹了几根榨菜放进嘴里魂不守舍的嚼着。
“乖女还在想之前的事吗?”桑父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身旁的妻子立刻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女儿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好心态。
“爸没有那个意思”收到妻子的眼神警告,桑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连忙结结巴巴的改口,“不是乖女,爸不会说话爸不是故意的”
这位两鬓斑斑的老人笨拙的纠结着自己的语言问题。
这下桑葚是心情彻底沉重不起来了。她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啦,爸。我已经没事了。”
如果实在记不起来的事情,似乎也只能忘了。难过的根源根本无从考究,因此也只能让它成为遗憾和过去了。只是桑葚真的不会后悔吗?
早饭后,桑葚再想出去走走,桑母便没有说什么了。早晚是拦不住的,倒不如给女儿准备好保暖的东西,免得又冻着了。
正收着东西,桑母突然一拍手,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乖女。”
“你上次买菜那菜篮子落哪了?”
“不不知道”桑葚给不出答案。
“弄丢了!?”桑母的声调乍一下便提高了。她瞪着她,眼睛里的火苗已经蓄势待发。“买个菜你把菜篮子给我弄丢了?”
“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吧”趁着桑母还没反应过来,桑葚直直的跑了出去。
雪地里的脚印蔓延了很长的距离,桑葚慢慢的停下脚步。她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桑葚犹豫了一瞬间,然后再次迈向了那条无数遍自己走过的路。
红色的大门消失了,冷清的巷子里没有半分人气。翻来覆去的走来走去,她已经尝试了无数次。
桑葚站在那栋宅子本来该有的地方默默地看着。鼻腔中呼出的白色雾气起伏腾飞,女孩垂着头沉默了很久。余静和酒鬼在宅子里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