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心血一滚,只觉得清酒碰过的地方,灼热难当,连忙转移注意力,问清酒道:“花莲说你要做寿面?”
“嗯。”
花莲洗了手:“清酒的生辰是正月,她自己讨个趣,爱给自己下碗寿面的,后来厌离她们三个,都是不知道自己生辰的,便合计合计,一起定在除夕,蹭她一碗面吃,所以我也跟着一起了,凑个热闹。”
花莲说到此处,忽然想起:“鱼儿,你当知道自己生辰在何时罢。”说来众人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倒是没听鱼儿提过她的生辰,而他们一行人又随性,不会就着这事细问,以此是一直不知道鱼儿生辰。
鱼儿微微纳着头,摇了摇,表示自己不知道自己生辰,只不去看两人。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想要同众人一个生辰,心下便隐瞒了,因而羞的不敢直视清酒。
花莲只道她是想起自己遭遇难过,心生怜意,说道:“那今晚索性大家都凑一起!”
花莲又对鱼儿笑道:“照这样一算,你也十五了。”
鱼儿感到花莲是有所指的,还没想明白,便听清酒温声道:“十五便该及笄了,是大姑娘了。”
可以嫁人了。
鱼儿去看清酒,思想一瞬放空,待回过神来,不自觉飞红了脸,莫名的羞怯起来,迅速将脸撇开了。
第49章一十一座烟雨楼(三)
齐天柱四人回来,在冬河里捉了不少鱼,还猎了一头外出觅食的鹿,给解千愁拿去了一些,余下的让清酒做菜。
待得掌灯,饭菜上桌,十碗鲜鱼豆腐长寿面,除了莫问三碗,齐天柱两碗,其余五人是一人一碗的。桌上飘着热气,香气萦鼻,七人随性惯了的,也不讲究什么礼性,随意的就坐了。
虽与往常一样的是七人围桌用饭,但到底是除夕,氛围不同,其乐融融,更觉热闹。
七人正吃着面。解千愁走了进来,本来气势威武,走到桌前,脚步忽然一顿,那威势就犹如猛兽炸起的毛发纷纷落了下去。
解千愁鼻翼耸动,面色不改,目光却不离七人手中面碗的。
清酒放下筷箸,问道:“前辈有事?”
花莲道:“前辈吃饭没有,没吃饭快去吃饭罢,这除夕夜里,怎能饿着肚子的。”解千愁目光掩饰的不好,众人一眼看破,花莲浮滑兴起,就算解千愁是前辈,他也不免要调侃两句的。
解千愁自然是吃了饭的,照顾他起居的一向是弟子长思,然而长思厨艺马马虎虎,与清酒难比,虽然两边食材一样的,味道品相却是大不相同。解千愁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又是年夜里,心想吃不着一口好的就算了,还有人眼前摆这样的美食来馋他,实属可恨。
然而解千愁是主,清酒等人是客,断没有他主人家来蹭饭的道理,但他好歹是个前辈,在武林之中谁人不敬的,走到他们桌前,他们不请他入座,反倒是赶人的,解千愁心中有些闷闷不乐,对自己的江湖地位产生了怀疑。
清酒笑道:“前辈来的不巧,若是早些来,我还多煮些,如今却是只少不多的。”
解千愁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他分明看到那姑娘面前摆有三碗,怎会少,但此刻他也不是来缠这一事,当即开口直言:“我是来与你商议那酒方子一事的。”
清酒道:“前辈答应了?”不惊不躁,反应平淡,只带着淡淡的笑意,倒似一早就料到的。
解千愁又有几分不高兴了,他道:“我的功力不传外人。”几人只道他是又拒绝了。
鱼儿思忖半刻,忽然通明时,清酒已对她笑道:“鱼儿,还不去拜师。”这不传外人的言下之意是只传自己人的,竟是起了收鱼儿为徒之意。这自然是更好的了,是意外之喜。
这一路上,齐天柱也对鱼儿说了许多解千愁的丰功伟绩,知道他是武林颠峰之流,能拜这样的人为师,自然惊喜万分。然而鱼儿还是看向了清酒众人。众人于她有教导之恩,他们虽不承认,其实也有师徒情分在,如今要拜解千愁为师,若是不得清酒六人准许,她心中虽向往,却也决计不会再拜解千愁为师。
只见几人回味过来解千愁的意思,连忙欢喜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
眼见几人为她拜了高师而欣慰不已,鱼儿心中是加倍的欣快,走到解千愁面前便要跪下时。解千愁嘴角一沉,说道:“就这样空手拜师的?”
鱼儿动作一滞,明白过解千愁的意思来,心中觉得好笑,看向清酒,清酒端过莫问的一碗寿面。
解千愁面色登时缓和。鱼儿跪地叩头拜师:“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正儿八经的拜了第一个师父。
解千愁说道:“起罢,从今而后,你便是我门下第二个弟子,我门下规矩虽不严,但若以后作奸犯科,持强为恶,我必不轻饶。”
鱼儿接过清酒手中寿面,奉给解千愁:“徒儿谨记教诲。”自古以来拜师奉茶,这奉面的到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鱼儿又要去见过师兄,解千愁欢喜接过面来,只推明日。他本也是不喜欢那诸多规矩的,怎么欢喜怎么来,当即毫不见外,同众人一桌吃面,也不讲究座位尊卑。
解千愁左手坐的是唐麟趾。唐麟趾那碗与众人不同,上边浮着一层辣椒油的。解千愁一见她,想起昨夜晚上她现身门前那身功夫,又见她装束,便问道:“你是唐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