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鱼儿桌前这的人也是那白衣金冠,手持长剑,傲然说道:“喂!你们速速离开!”
花莲折扇轻摇,轻佻嘻笑:“我们不离开,你又如何?”
这人把面孔一昂,冷笑:“不要自讨苦吃!”
那白衣公子听得动静,眼睛往这边斜扫,原本只是极其随意的往这边瞥的一眼,目光却不由得在鱼儿身上停住了。
他眼睛一亮,笑意灿然,向一旁持着乌金长棍的人叫道:“修道。”
这名修道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明白了自家主子意思,微一颔首,旋即朝鱼儿那桌走去。
鱼儿桌前这喝叫的人手中的剑已拔了半尺,他见众人悠然坐着,仍是不动,正要出手。修道从后而来,拍住他的肩,示意他退开。这人一愣,这才收了剑,立在一侧。
修道走到鱼儿身前,朝她作一揖,说道:“不知姑娘从何处来,是哪门高徒?”
这人将桌上几人都忽视了,直接问向鱼儿。鱼儿皱了皱眉,心生不悦,不睬他,像是一旁没这个人似的。
那立在修道身后的属下冷喝道:“问你话呢!”修道立起手来,示意那人收声。
花莲觑眸。他是个男人,瞧见那白衣公子往这看的眼色,便清楚了那公子是个什么意图,心中冷笑:“是个什么货色,也敢来打小鱼儿的主意。先前路上嚣张就险些伤着小鱼儿,现在还敢恬不知耻的前来聒噪。”花莲心中颇有一股狗彘要来拱自家水灵灵的白菜的怒意。
先前这白衣公子未碍着他们,他们也就没将这些人当回事,权作看戏了。然而此时这起人跑过来问询鱼儿,江湖中人虽不拘小节,但对初次谋面之人也讲究个礼性,哪有人不自报家门,反倒仰面就问一个姑娘家从何处来,是什么门派的。居心不良,且太傲慢了些。
花莲笑道:“岂不知问询他人之前,得先自报家门。”
修道斜眼看了眼花莲,却对着鱼儿说话道:“我们公子是洛水宁家的公子。”
花莲正要冷言回语,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说道:“哦,我们小姐是燕山鱼家的小姐。”
八人看去,见说话的正是先前站起,走到那桌子拼就的高台边的清酒,她不知何时已站在鱼儿身后。
起先两伙人在城外相遇,一来那宁家的公子一行人走的快,对路上行人也未注意,二来清酒几个被那降龙木落下扬起的灰尘弄的灰头土脸,清酒和鱼儿更是被扬了一头木屑,是以即便清丽不比寻常,也因形容狼狈而不被注目,所以现在这修道没认出来鱼儿几人就是城外拦路的八人,也不知道自己早早的就将这起人给得罪了。
修道听清酒说话,还以为她是在认真相答。唯有花莲几人知道,清酒这是一本正经的乱扯。
修道一番思索,没听过什么燕山,更没听过什么鱼家,他道这姑娘清灵之姿,风致出尘,定然是个名门后裔,岂料压根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心中略起轻视,微一沉吟,又觉得是清酒在说谎,刻意隐瞒鱼儿身份,便道:“什么燕山鱼家,压根就没听说过!”
清酒道:“什么洛水宁家,压根就没听说过!”
修道浓眉一竖,昂然道:“我们宁家可是洛水一代的武学宗师,人所敬仰,一手松涛掌,闻名天下,谁人不知,哪里来的村妇,竟而一点见识也没有!”
清酒道:“我们鱼家可是燕山一代的武学宗师,人所敬仰,一口胡云术,闻名天下,谁人不知,哪里来的蛮子,竟而一点见识也没有!”
鱼儿听得,禁不住噗嗤一笑,瞧清酒站在身旁,悠然戏弄修道,口里没遮没拦,当真是胡云胡语,悄然娇嗔一眼,便是这一眼,羞意半露,媚丝轻遮,柔意当先,灵秀蕴底。
那宁家公子一直在旁注视,看到这一眼,眼睛一觑,眸光更炙三分。
一旁厌离几人也被清酒的话逗笑了。厌离倒还好,微微笑着,算是矜持。唐麟趾和花莲几个已为之绝倒,趴在桌子上捶桌。
修道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被戏弄了,羞恼的脸红脖子粗,怒喝:“你这女人学我说话!”
清酒道:“你这匹夫学我说话!”
修道额上青筋暴起:“你,你消遣老子!”
清酒睥睨一笑:“还不算太笨。”
修道盛怒之下,几番咬牙,算是生生忍住了,对清酒冷笑道:“做奴才的别太不识数,跟你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修道见鱼儿在一众人中年纪最小,却独身一人坐在上位,而其余两人一排,都坐在其下手,清酒更是站在她身后,几人言行之间,对其甚是围护,先前清酒又主动称鱼儿为‘小姐’,便以为鱼儿是这几人的主子。他哪里知道这班人坐位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不讲究个礼性的。清酒站着,是一早便起来了的,随性便站站罢了。
清酒见他这般说,嘴角一弯,微微笑道:“这不,你主子也没说话,你个做奴才的又怎么能妄请我主子动嘴。”清酒对他话中讥讽倒是毫不在意,便顺着他的话说了。鱼儿在一旁听到清酒称她主子,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脸上不禁红了。
修道被清酒激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右臂肌肉一紧,忍不住要动手。
那宁家公子施施然走来,羽扇将修道右手一挡。修道冷哼一声,将长棍往地上一顿,一阵闷响,这才住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