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离也顾不得身体,执意要去杭州,当日便要了马匹,要往杭州去。
她端坐在马上,默然瞧了手背上的三枚铜钱半晌,不露声色的收回了袖中,眺望去路,眸光深沉。
流岫道:“你见到星君,便带着她回苏州来。”
厌离身体将将复原。流岫本意不让她去的,奈何劝不动她:“算着唐麟趾传来的消息时间,路上辗转几日,她人现在应该也快到杭州了才对,你们三人照应,也叫人放心些。”
厌离抿了抿唇:“叫你费心了。”
“这有什么的。只我召集人手须得时间,最早的也得晚间方到,你却是等不得的,星君也等不得。”流岫叹了一声:“唐麟趾说唐门虽未接下暗杀,但愿意给那人提供消息,背后的人若真是如我所查的,那他筹备定然不是一日两日了,消息极为通便,我们未占先机,否则待烟雨楼众归来,再给你师门去一封信,他们顾念旧恩,必然鼎力相助,何惧那些人来,也不必似今日这般疲于奔命。”
厌离怅然的应了一声:“命罢了。”
流岫道:“你此去也得万分注意。晚间楼中人到了,我便派遣他们去接应你们。”厌离告了辞,策马疾奔,往杭州而去。
清酒到杭州拜祭过后,本来要等花莲,她料得花莲有多半是要直接回杭州来的,歇了几日,没有音讯,便有些不耐,往日闲淡不复,如今竟是归心似箭。
她躺在客栈房中,摸了摸腰上的匕首,脸上不自禁的浮起笑意,干脆起了身,打包好行李,退了客栈,牵了马,要回扬州。
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到得甬城。
甬城是要道,不论西上去苏州还是东上去扬州都得经过此城。
日落黄昏,清酒牵着马匹进城,寻了一家客栈打算歇上一晚,方将马给小厮带去马棚时,见街头一人骑马而来,行色匆匆。
这条大街直通南门,这人显然急着赶路,并不打算留宿。
清酒瞧见那人,愕然扬声一唤:“厌离!”
厌离行至路中时也瞧见了清酒,勒住了缰绳,停在清酒身前,翻身下了马。她一身风尘仆仆,上下打量了清酒两眼,还未说话。清酒已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厌离松了口气,说道:“你没事就好。”实在是运气好,在半路上遇着了。倘若此刻清酒还在杭州,她赶到杭州了,还不知从何处去寻她,又或是她晚了一步,清酒出了甬城,走的与她不是一条道,就此错过了,也未可知。此刻到底有些庆幸自己紧赶而来,不曾晚来一步。
清酒笑了笑,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清酒端详了两眼厌离神色,笑道:“你是不是从流岫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了?”
厌离瞪大双眼,诧异道:“你已经知道了?”她道是不应该啊,即便是流岫送了信去给杭州的烟雨楼,怕是此刻这信也才刚到。清酒身在甬城,又哪里去知道这消息去。
清酒唤来小厮,将厌离骑的马交给了他,向厌离说道:“三言两语说不清,先进去歇会儿。”她见厌离面有倦色,知道这人性子,怕是一路不曾歇息过,虽说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却也不是这样消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