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不久后,烟雨楼和七弦宫也相继回去了。
鱼儿知道豪云和宫商了解清酒过去,至少了解部分过去,原是想和两人说说话。
及至如今,鱼儿对清酒的过去还是知晓不多,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然而豪云这人,一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时她不知晓,走时她也不知道。而宫商,他从阳春那里接过那只玉箫,便一直郁郁寡欢,怅然回了七弦宫。
最后一人来向鱼儿辞行的是阳春,他背负着两仪剑,规规矩矩向鱼儿和齐天柱两人一躬到底。
鱼儿问道:“去无为宫交还了两仪剑后,你打算去何处?”
阳春道:“我与少楼主说好了,帮协烟雨楼寻觅清酒姑娘三人的踪迹。”
阳春目光坚毅,发着光亮:“鱼儿姑娘,我一定会找到清酒姑娘的,就算只剩一具白骨,我也给你们找回来!在此
之前,齐大哥,鱼儿姑娘,你们要好好保重。”
阳春走后,鱼儿几人便动身回九霄山庄了。
道路不好走,又时不时飘些雪。名剑山庄和九霄山庄的人听鱼儿说愿意回庄后,喜不自禁,有鱼儿昏迷七日在前,待她越发小心,生怕在将鱼儿护送到庄之前出了什么岔子,雇了马车,不让她骑马,怕她受了一点凉,受了一点惊。
这日到了九霄山庄地界内,路过一处桃树林。北方桃树一般是花落后发芽长叶,冬末的桃树还只是光秃漆黑,看过去十分萧条。
齐天柱坐在马车外驾车,看得此景,想起当年雁翎山下片片桃林,鲜艳欲滴。
往日瞧见未开的桃树倒也不是这般触景伤情,当年大家热热闹闹一帮人,瞧见再萧瑟的景致也觉得热闹。这一次只余他与鱼儿两人,许是心境所致,竟也如那些初经别离的毛头小子长吁短叹。
齐天柱正看桃林出神,忽听得马车内一阵细碎的响声,像是一盘豆子洒落在地的声音。
齐天柱掀开车帘,问道:“丫头,怎么了?”
鱼儿跪在马车内,手上拾捡着什么,她抬起脸来,一双眼睛垂着泪珠,一颗一颗:“齐叔,佛珠断了。”
清酒赠送给她的佛珠从中断开,佛珠散了一地。鱼儿无声的落泪,手足无措的捡着佛珠。
齐天柱躬身进入车内,也一起捡佛珠。
齐天柱拿了一方手帕来兜着,将佛珠找齐,一百零八颗,虽是整整齐齐,一粒不少,但绳断了,便串不起来了。
鱼儿仍是跪坐着,捧着佛珠,喃喃道:“为什么……”
齐天柱看她满身死寂之气,心里一疼,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丫头,哭罢,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