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不顾后果,经脉已经受损。僧人一松手,她趴在地上呕了一口血出来。
她抹了抹口鼻,挣扎着爬起来,又往外走。
玄参面露不忍,走到她跟前半蹲下身子,问道:“你要去哪里,我不是不让你走,只是答应了你姑姑要照顾好你,若是你有个可靠的地方,告诉我叫我放心了,我可以让你走。
清酒脸上显露了一瞬的茫然。
去哪里?她有哪里可去。
她脸上泪水混着血,哭道:“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无措,像迷了路,找不到归路的孩子,委屈恐惶。
玄参为之难过,却给不了一丝安慰。“你姑姑辛苦将你送到这里来,为了治好你的味觉和你身上的蛊毒。她将你托付给我,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你不愿意帮她实现吗?”
清酒抽噎着,不说话。
玄参拍了拍她的肩,说道:“等你味觉恢复,我研制出遏制你蛊毒的法子,我不再限制你去哪。你就再在这里等一段时日可好?”
苦缘忽然开口道:“小施主,人死后,亡灵要在死去的地方徘徊一段时日方才离去,小施主不愿在这里多陪陪蔺施主么?”
清酒看向说话的大和尚。大和尚方面大耳,微低着头,光圆的头顶有九个戒疤。他慈眉善目,声音温厚。
她不是信神佛的人,但大概是心中也祈望如此,便信了苦缘的话,愿意再留在虚怀谷一段时日。
这一段时日里,玄参费心治疗她的味觉,清酒对待治疗却十分消极。
清酒的药自那天后都是其他的弟子来送,但她总能看到那姑娘的身影,不是趴在门边偷看她,便是趴在院子墙上。
她本来无心理她,那一天玄参来给她针灸,她多嘴问了一句。
玄参笑道:“轻言她还没出过谷,相处的人一直是谷中的弟子,她第一次见到谷外的人,还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因而对你感兴趣,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清酒什么也没说。
这日玄参给她针灸完后,她便觉得有些不同。
玄参随手取来草药一试,她含在口里,甘甜过后,便是一阵湿苦。
这些味道,是她从不曾感受过的,她愣愣的嚼了一嚼,吞咽了下去。
玄参的医术当真了得,她这味觉困扰了她爹娘许多年,他却区区一月便治愈了。
玄参问道:“如何?”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个味道。”
玄参笑道:“你能尝出不同就好,日后吃的东西多了,你就明白该怎么形容了,你饿不饿,想不想尝些点心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