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早上六点的航班,算下时间,现在应该刚好落地。”江遇挥退佣人。
“知道了。”连岁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声音含糊,“江管家,你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好。那晚饭时我再让人送上来。”
听见连岁轻轻‘嗯’了一声,江遇才转身走出去,轻手轻脚地带上房门。
多睡会儿也好,毕竟医生临走时特别嘱咐,这次后面的伤有点严重,让他近段时间最好是卧床休息,以免扯到伤口,不利于恢复。
叮铃铃——
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江遇看见屏幕手腕一抖,犹豫几秒后才滑动接听键,“先生。”
“医生怎么说?”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冰冷的嗓音,明明是关心夫人的身子,却听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绪。
江遇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握成拳,他假装随意地背过身,不让微型摄像头拍到他的神色,“医生说,夫人伤势很重,近期最好别再行房事。”
“转过来。”
江遇心里咯噔一下,紧攥的拳瞬间松开,他转过身,神色恭敬地朝着摄像头的方向微微躬着身子,“先生有什么吩咐?”
“好好照顾他。”
低沉冰冷的嗓音戛然而止,通话被掐断,只剩下一阵短促的忙音。
江遇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想,先生刚落地,应该没看见自己碰了夫人,算是侥幸逃过一劫。他保持着波澜不惊的面色,缓步下了楼。
自上次时纵一通发了狠的疯狂折腾后,连岁躺了足足一周才恢复了些。这期间一直是江遇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很感激。
虽然换掉自己给李承焰准备的礼物这件事,极大可能是江遇做的,可他毕竟只是个管家。此事如果没有时纵授意,向来温和恭敬的他肯定不会这么做。听命行事,身不由己,连岁不怪他。怪只怪自己,如果那天没去酒吧,李承焰就不会受伤。
落地窗外晨曦柔和,树影婆娑。天气很好,躺了这么久,连岁决定出去走走。
他洗漱之后,随意套了件宽松的白色毛衣就往楼下走,恰好碰到正在上楼的江遇。
“夫人,您怎么穿这么少。”
连岁扶着旋梯扶手,朝江遇微微一笑,“江管家,我不冷。”说完他就下了楼。
自从嫁给时纵,几乎每天都遭受那非人的折磨,连岁疼得两股战战很少下楼,也从来都没好好逛过这泉山别墅,除了江遇,其他人他也完全没接触过。这里是他的新家,又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连岁走进庭前的花园,看着满园只剩下枝叶的白雪山,他俯身轻轻拂掉叶片上凝着的露珠,指尖冰凉的触感,竟让他打了个寒颤。
温暖的毛呢风衣适时披在身上,仿佛下一秒低沉温柔的嗓音就会出现,“跟你说过多少次,别穿这么少。要是冻坏了我的小宝贝儿,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连岁回眸,眼中闪烁着满是期待的光芒,可对上的却是金丝圆镜后一双看起来波澜不惊的眼眸。
原来,不是他。